“你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自私鬼!蔚池,我怎么就认了你当哥呢?从今往后咱们不要来往了,反正看着你这副样子我也觉得心烦。”柳念念见他下了逐客令,心中更是愤慨,跺了跺脚撂下一句话便离开。
留下屋里边沉思的男人默默出神,难道他为大局考虑,也做错了吗?
二蛋追着柳念念出了将军府好远,才堪堪把她拦了下来,苦涩地说道:“嫂子,其实将军也是很苦的,他把我们看不见的压力都担下来了。天天作个放荡的模样也是为了给皇上看罢了,他的确是个不怕死的,但他担心通幽王会上奏,把他与副将商议的事情捅出来,到时候害了兄弟们,也害了您!”
的确,蔚池孤家寡人的,在他本人的认知里的确是死了就死了,将军孤冢埋战场的事也挺多的。
可张云成还有那些跟随着他浴血奋战的兄弟们,却并不是那么无牵无挂的人呀!所以蔚池才想着找一个办法,将所有事情一个人扛下来,可现在又无计可施,只能独自一人喝闷酒,所以二蛋才说蔚池也很不容易。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这是一个领袖该有的姿态吗?敌人刚给了一击就溃不成军,呵,我不是怪他龟缩,而是怪他丧失了斗志!”柳念念厉声喝道,也不知道是嚷嚷给谁听的,冷静下来之后才分析:“二蛋,你若是蔚池,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退却自己的脚步吗?明摆着拿兄弟们做挡箭牌,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谁不会啊。”
“嫂子,你别那么大声……”二蛋面上羞赧,看着来来往往投以怪异眼神的人,不自觉地低下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是个‘逃兵’。
可这实在是他太妄自菲薄了,这京城来来往往的,哪个人会在千万百姓里,特意去铭记一个人的容颜呢?
柳念念看着局促的他,叹了一口气,再瞧一眼将军府内,道:“算了,你先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劝劝云成和蔚池的。待会我让丫鬟去药铺弄些凉茶过来,你熬了给他们喝下去!最近夏换秋的天气容易风寒,那么多人聚在一块,若生病的话可不容易解决。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逃兵的身份,只要不大批人出去,肯定没人注意到你们的。我先走了,家中还有两位贵客等着我招待呢!”
算算时间,和睿和宁俩位公主,估计也已经睡醒了。
“嫂子慢走。”
柳念念点头,刚走没几步呢,就回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回去告诉蔚池,通幽王没那么大的胆子闹到京城来,也就是在蒲城县和通州两地闹腾闹腾。若真怕别人倒打一耙的话,不如先反咬一口!”
“啊?哦!我明白了,一定会转告蔚池将军的!”
二蛋若有所思地想着,却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些,都并非柳念念应该操持的事情了。她回到家中的时候,俩位公主已经起身,哭得眼睛红肿,此时正给艾草银心俩人立规矩呢,让几位会武功的宫女压着她们,任由孩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柳念念心中一突,连忙上前去看了看孩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呼……
这俩丫头虽然刁蛮,但至少没有丧心病狂的对孩子出手,但饶是如此,她也已经生气了,抱上孩子冷眼睨着几位宫女,并未对和睿和宁出气。
“几位是什么意思?在我家中压着我的婢女,是不给我这教习嬷嬷面子吗?”柳念念坐在一旁,低头哄着哭泣的景佳,声音不怒自威。
怕是张云成醉晕了吧,竟然没听见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回来了,自然要把家里的规矩给立起来。
“张夫人,本公主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待,你这府里的丫头欠管教,本公主醒来之后竟然没人打水给我洗漱,真是该死呢!”和睿公主嘟着嘴,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又道:“不过没事,我们身边的宫女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定会把这俩个丫头调教得机灵乖巧。”
柳念念没看公主们,而是看了看艾草银心的脸颊,上边有几个耳光。
她将景佳放到摇篮里推远了一些,款款走到宫女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挨个甩了耳光,离她近的宫女瞬间反射,扬起手就要让柳念念明白什么人该打什么人不该打。却被柳念念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厉喝道。
“几个贱婢敢动手吗?我可是皇上钦点、皇后举荐的公主教习嬷嬷,就凭你们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们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不等我回来就处置我的婢女!?是不把我这个教习嬷嬷放在眼里吗!”
有权力的感觉真好,柳念念也不在乎教习嬷嬷这个名头,直接反声呵斥。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和睿和宁对视一眼,瞬间不满起来。
和睿公主来到柳念念面前,绷着脸道:“是本公主命令她们的!这俩贱婢玩忽职守……”
“所以呢?公主们认为我是谁,不教你们规矩就可以先给我的丫鬟立规矩了吗?知不知道如果景佳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祸害同门师妹!还没开始学呢,就先尝试着触犯我这里的规矩了,俩位公主好样的呀,不如我陪同您们,去找娘娘说清楚,让她换之前的于嬷嬷教导你们绣技如何?”
柳念念不惧怕这两个丫头骗子,虽然她们身份尊贵,但小孩子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不懂呢?像和睿和宁俩人八岁的年纪,正是最爱表现的时候,肯定不会愿意自己出师未捷,先在父母面前丢人的!
“可明明是这俩贱婢的错呀,嬷嬷,您不可如此不讲道理!”和宁咬着唇瓣解释。
她们姐妹俩当然想回于嬷嬷身边啦,但父皇和母后的怒气,可不是一顿板子那么简单的。平日里去别的府上做客,从来都只有人对她们阿谀奉承,哪会和柳念念这样直接甩脸子,把她们身为公主的面子都扫了个一干二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