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念一时之间想不通她是什么意思，斟酌了好久，才捡了几句话回答：“以讹传讹罢了，其实我没有公主您说的那么伟大，只是出于私心，不想让身在军营中的丈夫受苦，所以变着法改善他的生活环境罢了，至于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其实京城很多商贾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
见她承认了，格瑞纳公主脸上更是带着亲近，更甚至于将她一把拉着，一同坐在了国康候夫人身边：“银子其实不算多，但是张夫人您的心意都在了呀，恐怕皇上很欣赏你这样的奇女子吧？前几日本宫的侍女，去吴家的文胸铺子买了几件文胸回来给本宫，当真是极好的东西呢。”
格瑞纳心想，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对于某些人来说的确不多，但也不是谁都能心甘情愿的，捐出那么多银子。更何况在柳念念这边，那么大的数目，可是她大半的身家了呢。
国康候夫人一开始就不喜欢柳念念，此时见她这样说，就更加厌恶了。
明显地挪了挪屁股，坐远一点才道：“公主，您没听到人家说，是为了不让丈夫受苦，才捐的银子吗？嗤，人家可没那么大义凛然，能舍了家财去支援边关那些人。”
“这么说张夫人可就不太好了，呵呵，张夫人，您这样回答本宫，倒是让人好奇您的夫君，是个怎样灵秀的人物了呢。”格瑞纳笑道。
在男人这件事上，柳念念不喜欢跟其他女人多说。
嗤，她丈夫再好，也是她的，轮不到别的女人染指。
柳念念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还好，表达张云成也没那么优秀云云的话，却不知道她的警惕，让格瑞纳心里动了想法。
这厢柳念念和公主聊得欢快，那边的姜烟淑就有些不甘心了。
悄然来到国康候夫人身边，姜烟淑紧张的和这位长辈交流心路历程：“夫人，柳念念这贱丫头愈发得意了，您可是格瑞纳公主眼前的红人，现在您瞧瞧呀！那贱人都抢了你的光芒了！”
“烟淑，别着急，她以为自己能撑多久吗？今年开春，咱们大燕国就没传来过捷报，她丈夫这一次指不定也要战败，届时皇上大怒，别说捐一半的家产了，就是把这一辈子挣的银子都搭进去，也无济于事。对了，你们姜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姐姐因为柳念念的事儿，被降了妃位？”国康候夫人关切的问道。
京城里面，哪来的关心不关心呢，只是姜烟淑太蠢了，偏生把别人的客套当成真心，怒极了道：“可不是么，我姐也是个傻子，面对仇人也不懂得团结起来，对付这贱丫头。她现在呀，跟我们家闹别扭，不管娘家的事情了呢！早知道当年我也进宫了，哪轮得到她牝鸡司晨，对家里的事情指手画脚呀！”
“是吗？姜妃心里也不好受，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的，还是夫人您最贴心，哪像我姐呀，只懂得闹脾气。”
国康候夫人听了这句话，觉得姜烟淑着实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这种性格哪怕进了宫，也时时刻刻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角色。唉，也真是投了个好胎，才能像现在这般，没有脑子的成事儿。不过，姜家的家教也没那么松散吧，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女儿呢，难道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呵呵，如果姜烟雨倒台了，那整个姜家，可就没现在那么威风了。
若是没有姜烟雨的话，就凭前几日‘假文胸’事件，都能让姜家喝一壶了。姜烟淑以为那些客商为什么拿了银子就偃旗息鼓了，真以为是姜家的威势和面子吗？还不是碍于姜烟雨妃子的身份！
只可惜，姜家出了这么个蠢货啊。
“夫人，我去会会那个贱人，免得她这么开心！”姜烟雨丝毫不记得父兄的嘱托，此时见柳念念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妒忌就油然升起，蹭蹭地往那边走去，阴阳怪气道：“张夫人，您最近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呢！”
明明是夸赞的话，在姜烟雨嘴里，却怎么都变了味道。
柳念念抬头睨了她一眼，淡淡问：“姜小姐有事儿吗？没记错的话，我和你们姜家都闹了些不愉快吧？”
“你——”姜烟淑没想到柳念念会当众甩自己脸色。
哇！真是太丢人了。
柳念念的意思不就是‘我和你不熟，别乱搭讪’吗？
周围的闺秀掩嘴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热闹而笑，还是因为姜烟淑出了糗而笑。
柳念念可不管姜烟淑这个千金大小姐心里是几个感受，淡淡道：“公主，我那‘芳草阁’是正经的书画铺子，也没有草根王侯区分，您若是想要画像的话，可以按照流程来排时间。反正我那铺子开张也没多久，公主也无需等太久的！”
她是大燕国公主的教习嬷嬷，对格瑞纳公主自然没必要阿谀奉承。
国康候夫人冷嗤一声，“真是没礼数，对公主也敢那么无礼！”
“对，国康候夫人您最懂礼数了，天天拍人马屁。”说完也不管国康候夫人是什么脸色，便继续道：“公主若只是想求一副画像的话，改日抽了空，去我那‘芳草阁’走一遭就可以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得先走了，公主莫要送。”
她知道无论是国康候夫人，还是格瑞纳公主，脸色其实都不太好看。
但……谁在乎呢？
柳念念起身给各位闺秀打了个招呼，便要走了。
此时姜烟淑却挡在她面前，满脸怒容：“柳念念，你是什么意思！刚刚你说的那句话，有本事再说一遍！”
“什么话？姜小姐家里是请不起教养嬷嬷了么，身为京城财阀之女，竟然如此不上台面！”柳念念睨眼冷讽。
“你刚刚说，‘芳草阁’是书画铺子？那铺面就在我们姜家书画铺的旁边，你这样做，是没有道义的！你凭什么抢我们姜家的生意——”
姜烟淑气急地嘶吼着。
众人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和她疏离了半分。
果然，如柳念念所说，姜烟淑今日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那些没接受过礼仪教训的野丫头。
嘶，她们可是闺阁千金，万万不能跟没礼数的人搭在一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