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现在也顾不上挨训斥了,来到白芝玟的面前,气喘吁吁地指着大门方向,道:“夫人,不好了!姜家的家主姜淮,带着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上门来了,说是要我们侯府给他们姜家一个交代,否则就要打进门来了!现在正闹着,让侯爷出门当面对峙,给说法呢!”
“什么?”
闻言,白芝玟大惊失色,推开管家,急急地朝着大门口跑去。边跑还边骂道:“姜淮是疯了吧,分不清侯府是什么地方了么,竟然敢带人过来闹事!管家,你现在就去给我查查,那姜淮是不是傍上了其他什么厉害的势力!”
她有点慌,其实侯府一直以来,除了朝堂,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的。凭借着侯府夫人这个身份,她也没少捞姜家的油水。怕就怕姜淮是找到新靠山了,现在来侯府门口,给新主子表忠诚呢!
“娘!你慢点,别摔着了!”张梦婕追在白芝玟身后,积雪那么多,若是她摔坏了身子,那侯府的烂摊谁来收拾啊?
可白芝玟现在哪里敢慢点啊,跟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大门口,站在下人们身边,看着门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有百姓。
当然更多的,还是提着棍棒的姜家人!
“姜淮!你是疯了吗?”
白芝玟看着侯府大门被团团围住,出不去也进不来,脸色瞬间就气得苍白了。
张梦婕也是如此,扶住气得摇摇欲坠的白芝玟,吸着冷气问道:“姜叔,你们家和侯府是盟友关系,今日搬着棍子上门,难不成是想要和咱们家决裂?姜叔您可要斟酌清楚,一旦闹开了,可就不能收场了!”
“收场?我今儿个就没想过要收场!你们张家欺人太甚,明面上和我们家是朋友,但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听说侯爷的儿子回来了?呵,夫人若是不想丢脸、还想姜张两家结盟的话,就让张云成那孽障滚出来!做出此等羞于启齿的事儿,竟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连校场都不去了,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姜潮一边说着,一边从下人手里接了一根胳膊粗壮的棍子,扔到白芝玟脚下。
将白芝玟恐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就连身为司家主母、一向果决的张梦婕,脸色也有些发白。
“娘,竟是那杂种惹了姜家,现在可怎么办啊,那个杂种不在家,父亲又躺在病榻上,难道要我们俩个女人处理姜家的怒火吗?”张梦婕有些傻眼了,语气里多了三分怒意,就算她能解决,也不会帮张云成解决的。
表面上虚与委蛇已经足够,没当着那杂种或张璟湛的面,她是半点都装不下去了!
“冷静一下,让我想想!”
白芝玟安慰着女儿,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在姜家人面前,表现出半点对张云成的厌恶。否则就算平息了姜家的怒火,她这个侯府夫人的名望,也都给败坏干净了!柳念念和姜家本来就有仇怨,张云成那杂种,又是个护妻的!为了柳念念做出一些能引起众怒的事儿,也实属正常呀!
而且,女儿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凭什么那杂种惹的祸,自己要替他擦屁股呢?要知道他连一声母亲,都没叫过自己呢!
“娘,还想什么想呀,听我的,准没错!”张梦婕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妇人,上前便道:“姜叔,既然是张云成做的事,不如您去寻他吧!他将我父亲气得卧病在榻,我根本不想认他这个大哥了!他和柳氏就住在和平巷,你们要闹事的话,就去找他们家吧,别在这里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望着女儿成熟的模样,白芝玟默认了。
张璟湛在病榻上,她也只能是一个汪洋里的浮萍,论起来,只要姜淮愿意,随时都能把她给弄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更何况一个杂种,又哪里值得自己在乎呢?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白芝玟便点头了。
“姜淮,你如果敢再在侯府门口闹事的话,别怪我们侯府的亲兵不客气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知道云成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兴师动众。但我对着众位,可以保证:张云成的确脱离了侯府,放弃了世子的身份!”白芝玟颇具威严地说完这句,也不忘放软了嗓子,“姜淮,去和平巷吧,别在这闹侯爷了!”
私底下把张云成赶出侯府,没什么用。
但白芝玟现在无疑是下定了决心,将张云成和侯府决裂的消息公诸于世。
想必要不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城上上下下,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说完这句话后,白芝玟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踉跄地被张梦婕扶着,虚弱非常。
“谁说的?谁说云成跟老子决裂了?”
远远的,一道身影在另一道影子的搀扶之下,快步朝着大门口走来,正是张璟湛。
此时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可还是藏不住他脸色的苍白。
“侯爷!您怎么出来了,大夫都说过了,您的身子骨不好,需要卧床休息!”白芝玟不在乎张云成,但她在乎张璟湛啊,这男人一过来,她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急急迎上去,瞪了管家一眼。
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吗?没看见张璟湛身体状况不行吗?
可白芝玟失算了,她的手刚伸过去呢,就被张璟湛甩开了。
“我再不出来主持大局的话,你就牝鸡司晨,要把我儿子赶出家门了!白芝玟,谁给你这个权利,让侯府和云成脱离关系的?”张璟湛吹胡子瞪眼,那么长的话说上来,差点背过气去,吓得众人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白芝玟拼命摇着头,此时脸面算是彻底丢光了,“侯爷,我怎么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呢?实在是局面没法控制了呀,如若不然,妾身今日怎么会当中说这等话呢?既然您出来了,您就说说,姜淮闹到咱们侯府门口的事儿,该怎么办吧!”
“我待会再收拾你!”张璟湛咳了好几声,才瞥向趾高气昂的姜淮,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病态:“姜淮,你今日要是不能给我个解释,我便请了皇上,给我们国康候府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