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说的不错，是要注意为好。”容氏也没有要否认蒲城闹瘟疫意思，而是顺着柳念念的话往下说。
柳念念心里琢磨着这容氏的爹娘肯定不是做生意到别处去了，而是这容氏根本就知道闹瘟疫的不是蒲城，那这又是谁告诉她的呢？
看来要找一下那个窦娘了。
“杨大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柳念念装作不经意问道，一副家常闲聊的口吻。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要忙活着清点和采购粮草吧，毕竟先前朝昌州和驻口借的还没有还上去。”
“唉，是啊，虽然现在百姓们已经不用领粮食了，但是跟别城借的粮食还是要还上去，不然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打起仗来了，没有粮食也是很麻烦的事儿。”
“呵呵，是啊。”容氏有些心不在焉，话不投机，“那个、夫人我府中还有些事，不然您先忙着，我先回去。”
“好啊，杨夫人慢走，艾草！送送杨夫人！”
“不用不用。”容氏拒绝，但是艾草已经来了门前，如此她也只好让艾草送她出门去。
容氏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柳念念就招来钟永，小声吩咐：“你去营地里找个擅于跟踪的，看看杨夫人这两日都跟什么人接触，或者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钟永和容氏前后脚离开城东小院。
京城那边出事了，她肯定也能在此久留，所以她恐怕得趁早将洹阳城的事务都安排好，不然这刚做起来的生意就要毁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杨氏是个最合适的人手。
听说杨氏年轻时是江南那边的大家小姐，从小也是饱读诗书的，只是到了婚配之龄时不愿听家里安排嫁人，跟着情郎逃了出来，结果半道情郎重病死了，家里嫌丢人也不再肯认她。
她这才漂泊流浪那么多年，最终在洹阳定居下。
想了想，她最终执笔写下一封信，让人送去驻口给杨氏。无论杨氏到底是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目前也只有选择她了，让她来统筹全局管理这边的所有事务。
将信送走之后，她又叫来樊婆，认真问她道：“樊婆，如果我们要离开洹阳了，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
“要离开了？”樊婆很是惊讶，“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嘞？”
“还不确定呢，只是先问一下您的意思，您若是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一定会照顾您的；您若是愿意留下，我就将这院子买下给您，再给您招两个丫鬟照顾你。”
这若是寻常人，恐怕就会选择后者了，因为前者跟着离开还是做个煮饭婆子；后者留下来平白得了一座宅子和两个丫鬟养老，那不是美的很？
这也是柳念念故意开出来的诱惑条件，因为若是到时候离开不带樊婆那便是违背了她当初给出的诺言，但是带走樊婆，那无疑就是将生活性命原本无忧的樊婆至于危险的境地！
到时候张云成若是带兵到京城去帮忙平反去了，她和景佳肯定会成为通幽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定会被下手。
樊婆跟她在一起，多少肯定会有危险。
可是她没有想到樊婆‘嗨’了一声，道：“我一个老太太无儿无女，跟夫人你们住着还有个人说说话，若是夫人你们要走了，就带上我吧，不然我一个人在这住着怪没意思嘞。”
“可是我相公打了猪麻坡上面的山匪，那些余孽肯定记恨于心会伺机报仇的，您跟着我们恐怕会面临着危险。”柳念念也不能将通幽王谋反一事告诉她，只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我一个老太太活到这个年纪了，能多活一年都是赚了，山匪怕什么。好啦，什么时候启辰你跟我说一声我收拾东西就好啦，现在我这锅上还炖着鸡蛋羹呢，等会儿煮老啦小姐就不喜欢吃咯。”
说完她便起身向外面走去，不给柳念念再劝她的机会。
她说的都是她心里想的，纵使是有危险她也愿意跟柳念念离开，一是真的老来觉得孤单想要找人说说话，二是她喜欢景佳那孩子，希望能看着她长大。
当初她离家的时候，她的小孙女也是这么大呢……
问完了樊婆，柳念念接下来便是要问小语了。
跟樊婆的反应比起来，小语的反应很是激动，没等柳念念说完她就打断话道：“师父你们去哪我就去哪儿，我能帮忙干活的，什么都能干的，师父您带着我好不好？”
“小语你别急，我肯定不会不要你的，只是我们要走了的话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先待在洹阳，到时候我再派人来接你。”
柳念念原本想的是先将小语留在洹阳和樊婆住在一起，到时候等事情全部解决完了再来接她，谁知道樊婆选择跟着她们一起走，现在小语也是不肯留下的意思。
“我不怕危险的，要是没有师父我可能早就饿死在城外了，师父救了我的命、又教我刺绣，我这条命都是师父的，师父不要赶我走。”
“好好好，不赶你走，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柳念念见她已经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赶紧安慰她。
“师父，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好好好，我知道，我不会赶你走的，你放心。”
“师父，我会好好学的，会好好学画画的……”
“我知道我知道。”柳念念赶紧起身将小语搂进了怀里安慰她。
半晌后小语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红着眼回了房，艾草和银心可是从来都没见小语哭过，赶紧上去问她这是怎么了。
在得知柳念念同她说了这样的话后两人又赶紧去问柳念念，她们两个可是一点要走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夫人，我们要回京城去了？”银心的情绪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就洹阳和京城相较而言，她更喜欢京城。
“还说不好呢，这个得到时候将军回来了问过他才能确定。”
“是京城出什么事了么？”艾草心细，想起这两天柳念念的情绪不是很好，便联想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