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送菜头这个接头暗号看起来十分不严谨,但若窦娘说的是真的,那这便是最好的一次机会,不能错过。
“你确定?”柳念念语气带着威胁,“若是你说了谎话,我可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我发誓!我窦娘说的无半句假话!”
“好,我派人送你回去。”柳念念起身去找钟永,然后在他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柳念念没有叫阿南驾车送窦娘回去,而是让钟永代劳。
钟永是个传递信息的,因为杨府那边本来就有人守着,就算要抓人也不需要另外派人去,只要钟永去说一声,等和容氏接头的人一出现就拿下便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离杨府还有一条街距离的时候钟永便停下了马车,让窦娘走着回去。
窦娘不向杨府的正门走去,也没有绕去后门,而是找到了一个狗洞拖着残腿爬了进去。因为她是私下出来的,而后门又是容氏和那‘姘夫’见面的地方,所以她只能悄悄进去。
送窦娘回来的钟永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窦娘,立马就吹了暗号让在杨府周围监视的弟兄们出来,转达了柳念念的吩咐安排。
在城东小院等着的柳念念觉得心里十分没底,看着外面下的淅沥小雨总觉得十分心慌,不知怎么她就想起了慕容致。
自从上次挂了通讯后,她便再也没能联系上慕容致,对于京城那边的情况也是停留在了瘟疫和通幽王谋反这一阶段,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情况是如何。
他们现在准备回京,无疑就是夜里摸黑,只能卯足了劲往前冲。
“夫人!钟永回来了!”擦着桌子的银心听到马蹄和车轱辘滚过小水坑的声音,立马出声。
柳念念凝神一听,确实是自家马车的声音不错。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嘭’一声,院门被推开,侍卫从马车上拖下来一个人冒着雨押了进来,而后院门便马上被关上。
坐在窗旁的柳念念起身,走到厅内,问进门来的钟永道:“杨夫人知道么?”
“不知道,我们应了夫人的要求,在这人离了杨府一条街后才动的手。”
柳念念扫过几人,发现有几位侍卫的脸上有伤,胳膊上的衣服也烂了,顿时就确定抓的人肯定没错。
“你们几个辛苦了,去将湿衣服换下来吧,银心你去煮点姜汤。”
几个湿身的侍卫包括钟永退下,在院子里守着的钟华和另外几个侍卫上来看守被强迫跪在地上的男人,生怕这男人反抗起来伤到了柳念念。
“把门关上。”柳念念吩咐,溅进门来的雨水立马被门阻隔在外。
跪着的那男人突然间抬头深深地看了柳念念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你不问我为何派人抓你么?”柳念念慢条斯理,“还是说你心知肚明自己为什么会被抓。”
那男人不做声。
“看来是个硬骨头啊,得用点刑才行。”柳念念说着左右张望,然后拿来了一个鸡毛掸子,吩咐道:“脱了他的鞋。”
脱鞋?钟华几人面面相觑,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鸡毛掸子这才知道原来她说的用刑是什么,可是这也太小儿科了吧?不过柳念念是主子,主子怎么吩咐他们便怎么做。
原本很是严肃的审讯被地上那男人憋不住发出的笑声变得十分儿戏,但是这一招恰巧是最实用的。
毕竟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大牢,一没有那么多用刑的工具,二不宜见血也不能让他发出惨烈叫声引起左右邻舍的注意。
一刻钟之后,那男人笑到岔气,满脸是泪。
“怎么样,准不准备交代点什么东西?要还是不想说的话我可以慢慢等你哦,反正今天下雨也不方便出门。”柳念念喝着热气腾腾的茶,腹黑勾唇说道。
“我说、我说。”那男人气若游丝道,“草民和杨夫人的是私下相好的,以后草民再也不会去找杨夫人了,请将军夫人饶草民这回。”
“你和杨夫人相好?哼,杨大人左右不过三十几岁,正当壮年,你跟我说杨夫人不死心塌地跟着杨大人,而是看上了你这四五十岁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
“是我纠缠的杨夫人,我手里有杨夫人的把柄。”
“什么把柄。”柳念念立马追问,若这男人说的是假话自然会被噎住。
“……”那男人眼珠子乱瞟着,显然是想现编一个缘由,柳念念见状冷笑,道:“什么谎话在我这里都是行不通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不然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我可是多了去了。”
男人笑得肚子两侧现在还痛,见到柳念念阴森森的笑容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柳念念问他。
“孙冒由。”回答得很快,不像是编的。
姓孙?柳念念脑海中突然闪过金钱松说过的那个孙迪。
四十五岁,矮小精悍这两点十分符合,只是这自称‘孙冒由’的男人真的是孙迪的话,那…那容氏不也是通幽王的人!
“你们先出去。”柳念念吩咐钟华几个,毕竟这男人如果真的是孙迪,那接下来牵扯到的便是谋反的事,现在谋反一事还没有对外公布,钟华几个自然也不能知道。
待钟华他们退下,门被关上之后,柳念念这才起身走到男人面前蹲下,道:“孙冒由?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孙迪的男人?”
‘孙迪’二字从柳念念的口里一出来,那男人脸上立马闪过惊慌表情。
“嗯?孙迪?”
“我不认识叫做孙迪的。”
“你自然不认识,因为你就是!不要再耍滑头了,我劝你趁早全部交代。”
孙迪缄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洹阳城里除了金钱松和容氏,还有谁是通幽王的人?”柳念念追问。
孙迪完全没有想到柳念念知道这么多,心里很是慌张,他咽了几口唾沫,担心眼神暴露了自己,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不说?那你准备好接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了是么?现在我相公和我大哥不在,我不对你动粗,要是等到他们回来了,你恐怕就要感受一下血肉分离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