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走？”柳念念依依不舍问。
“明日吃过晚饭。”
“晚上走？那要走多久才能到。”
“后天早上就到了。”
闻言柳念念立即心疼道：“这样一夜不睡怎么行？不然你明天中午就走吧，这样最起码还能睡后半夜。”
张云成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无妨，一夜不睡也没什么。”
带兵打仗，夜间突袭应战、赶路商战是常事，对于他来说能陪妻女一个下午，就算赶一晚上的路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前方战事紧急，他都想着再留两天再去。
柳念念见劝他不听，索性就直接放弃劝说，转移话题道：“今日皇上叫你进宫去做什么？是不是要你娶里沙纯子啊？”
这醋意满满的话听得张云成低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被我猜中了？皇上真的又逼你娶里沙纯子了？”柳念念气得咬牙，撑着床就要从床上起来，但是被张云成抱着不能动弹。
这个连城河山真是太过分了！她才从连城幽那个财狼窝里逃出来，结果回到相公身边，连城河山要将她相公送去里沙纯子那个虎穴了！
还亏得她们夫妻都为了他的江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没有，你不要多想，今日皇上只是差我进宫去问问前方战事，没有说到此事。”
“真的？”柳念念狐疑。
“自然是真的，为夫为何要骗你？”
闻言柳念念这才消停下来，放弃挣扎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
可实际上张云成是说慌了，今日连城河山是叫他进宫去问前方战事的不错，但同时也问起了里沙纯子一事。
连城河山想着现在柳念念回来了，不如再跟柳念念商量一番，兴许柳念念会深明大义同意张云成娶里沙纯子进门。
可张云成直接就拒绝了连城河山，还直接说了不管柳念念同不同意，他自己不愿意。
“听说那个格瑞纳已经不知廉耻地住进蔚池大哥家里了？”她又想起格瑞纳。
“嗯，好像是，我也不清楚，你是听谁说的？”
“……就是听到府里的下人们说起，我就留心听了听。”
张云成没有怀疑，拍拍她的后背，“睡吧，不早了。”
“嗯。”
两人相拥睡去，分隔了好几个月，两个人都是惺惺相惜，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在这不算凉快的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显得有些热，但是互相都没有松开手，这晚两人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翌日，柳念念翻了个身，手搭出去发觉空无一物，倏然被惊醒。
张云成呢？不会连城河山一早上就派人来把张云成派出去了吧？她立马下床穿鞋，匆匆穿上衣裳。
“爹爹、爹爹。”这时外面传来张云成教话的声音，又看到摇篮里的景佳已经不在，她才放下心来。
不过也是奇怪，昨天景佳还不让他抱来着，怎么今日就愿意跟着他了？
她动作慢下来，外面守着的艾草这时听到了些许动静，敲门问她是否醒了，好进来帮她梳洗。
有了艾草帮忙，她的动作快了很多。
出了房门，她这才看见张云成抱着景佳正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秋千；张云成嘴里还是不死心地喊着‘爹爹’，试图让景佳出声喊他一声爹爹。
但是景佳手里拿着一朵花自顾自玩着，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他。
“娘~娘……”倒是柳念念的出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把花放在张云成手上，张手讨抱喊着娘。
这可把张云成愁着直皱眉头。
“你别急，景佳会叫‘爹爹’的，只是你一直不在她身边，所以她一直没喊过忘了而已。”
张云成苦笑，心想就算着急也没用，这孩子就是不开口也不能如何。
看到他如此失望，柳念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张云成错过了很多景佳成长的画面，眼看他今晚就又要走了，却没能听到女儿喊上一声爹爹。
想着她抱起景佳，试探性说道：“宝贝，你喊一声爹爹，喊一声爹爹好不好？”
景佳抬头看她，‘嗯~’了一声，像是听懂了一样。
“爹爹~爹~”柳念念指着张云成，给景佳教着话。
景佳看着张云成，脸上有些迷茫，柳念念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张了张嘴，喊了一声不太标准的爹，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爹的音。
可是在张云成耳朵里，这就是再标准不过的一声‘爹’了，他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柳念念笑得有些前仰后伏，将景佳给了张云成抱，“宝贝呦，你要是再喊两声你爹，你爹就要笑得乐开花了。”
可能是因为看到母亲笑了，景佳意识到方才那一声‘爹’能讨娘亲开心，又喊了两声爹爹。
张云成听得可谓是心花怒放，开心过后又有些郁闷。
他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抱着孩子玩了一早上，就是教不会她喊‘爹爹’，怎么一到念念手里，就变得如此轻巧？
因为闺女喊的这一声爹，张云成开心了一整天，以往下人们见到的他都是不苟言笑的表情，今日见到他朗声大笑，倒是觉得吓得不轻。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声爹，他更不愿意走了，只是皇命在上，威胁在外，他为了家国，不得不走。
当天晚上张云成一走，柳念念站在门口望着，蓦然觉得这好像就是一场梦；现在张云成走了，她的梦也醒了，变得十分茫然、不知所措。
景佳把‘爹爹’当成了口头禅，时不时蹦出一声，她以为说了娘亲能像今早那般高兴，却见到娘亲的表情越来越惆怅。
弄得小小年纪的她也是十分迷茫。
小孩子困了能睡去，大人却是闻着枕边的熟悉的味道久久不能入睡。
她只祈祷着战争能快点结束吧，这样她就不用整日担惊受怕、就能每天早上醒来、每夜晚上睡去都能看到张云成的脸。
……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请您进宫去一趟。”门外艾草声音将柳念念母女吵醒。
柳念念看一眼窗外，发现时辰还早，心中有些奇怪。
皇后这么早就叫她进宫去？怎么有一种很心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