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已经到了喉咙间,可慕容致到底没能说出来,现在她能这样坐着跟他说话,若是说出来,恐怕她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要赌么?
看着柳念念娇俏的脸庞,他心中劝他试一试的声音叫嚣得愈发大声。
“王爷。”这时外面传来银心的声音,两人向外面望去,见镇南王抱着景佳正往这边来。
“娘~”景佳糯糯地喊了一声,伸手讨抱。
柳念念没想太多,起身去迎他们,“不吃饭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说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么?”
“嘿嘿……”镇南王悄悄瞅了一眼慕容致,眼神对视间警告意味明显,“景佳吵着要娘亲,我们都哄不住她,没办法啊。”
“怎么又调皮?”柳念念问景佳,心想这几日在将军府住惯了,景佳也能离开她玩了,怎么现在又开始吵闹了?
熟不知景佳其实是背了黑锅,人家好好的在餐桌上坐着被下人喂着粥,还没吃饱呢就被镇南王抱起往这边来了。
“慕容公子这是怎么了?听说你不舒服?不舒服不好好歇着,怎么还喝起酒来了?”镇南王嘴上客气关心,屁股却是毫不客气坐下。
慕容致不做声。
“念念你带景佳去吃饭吧,不然景佳等会儿该饿了,既然慕容公子不舒服,那我在这儿陪着他等大夫来就好了。”镇南王想支开柳念念。
柳念念没有应声,而是问景佳道:“宝贝你跟外公去吃晚饭好不好?乖乖的明天娘亲给你做糕点吃。”
不知道景佳听没听懂,但她将景佳给银心抱的时候景佳没有哭闹。
“您和景佳去吃饭吧,慕容公子是我的客人,客人不舒服,我怎么能安心坐着吃饭。”
“爹在这儿看着你都不安心么?”
柳念念毫不给的面子地点了点头,镇南王无语反驳,又被劝了两句,最后不得已离开。
镇南王还没坐热凳子,就又起身抱着孩子离开。
慕容致躺在榻上,修长的腿安放不下只能搭在扶手上,他闭着眼,双手随意放在身侧,像是睡着了一样。
柳念念小声喊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她便认为他是睡着了。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给慕容致诊治了一番;最终没有诊出什么毛病,只说可能是有些心气凝滞,好好休息就行了。
整个过程中慕容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已经沉睡,柳念念只好吩咐下人来将他小心挪到床上让他好好睡。
等她一走,躺在床上的人倏然间睁开了眼,吓得在旁拧毛巾给他擦脸的丫鬟一个哆嗦。
他没睡,也睡不着,他只是怕看到柳念念关心自己,自己心中那点可怜的幻想会愈发膨胀,到时候促使他说出什么难以收场的话来。
柳念念依旧对镇南王和慕容致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知情的下人们都被镇南王威胁恐吓过了,自然知道不能随便乱嚼口舌。
一晚过去,第二天慕容致还是没有出现同他们一起用早膳,下人说是他还没有醒;柳念念心想宿醉之后可能还会头疼,又吩咐下人去给他准备了醒酒汤。
慕容致没等来,倒是等到了几位稀客。
国康侯府一家子上门来了,国康侯爷在她刚回来那天倒是已经见过,就是这白芝玟和张梦婕还没见过。
“人家想不想见我们还说不好,我们又何必巴巴地上门来呢?”白芝玟一来就坐在了主位上,见到柳念念第一眼就开始冷嘲热讽。
见到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柳念念笑笑,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觉得生气。
白芝玟见她‘逆来顺受’的模样,以为她在外面这些时日变了脾性,心中那种作为婆婆的要教训儿媳妇的感觉立马就燃了起来。
“柳氏,你作为我国康侯府家的儿媳妇,从外面回来,不第一时间上门去给公公婆婆请安,成何体统?”
“闭嘴。”国康候爷低声斥了一声。
“闭什么嘴?”白芝玟生气,先前柳念念不在的时候这男人对她都还是好声好气的,现在柳念念回来了,他竟然该出声吼她了?
“难道我说错了么?分明就是这柳氏一点礼数、教养都没有,还不准我这个做婆婆的说两句了?”
被骂没有教养,柳念念脸上的笑敛了去,不过还是没有做任何反驳。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那个柳念念的,这种口舌之快逞了也没用,况且她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闹个大白脸。
可她不反驳,不代表别人不反驳。
牵着景佳刚从花园回来的镇南王听到白芝玟的这句话,立马就沉下了脸,不过他没有着急出面,而是吩咐下人将景佳抱走,自己背手站在屏风后面,准备听听白芝玟这个女人嘴中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谁允许你坐下了!”白芝玟见柳念念要坐,指着就喝,“你给我和云成他爹请安上茶了没有,你就坐下!说你没有礼数你还不知道脸红了是不是?”
“茶下人已经去煮了,等会儿就上来。”
“下人去煮?你不会去亲自煮?你跪着给我和侯爷上茶都不为过,竟然这就坐下了。”白芝玟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侯爷夫人还真是‘知书达理’啊。”镇南王再也忍不住了,冷声说着反话从屏风后面出来,吓了白芝玟一跳,也吓了国康侯爷一跳。
国康侯爷虽然方才低斥了一声白芝玟,但心中对于柳念念不上门去拜访请安也是心有不悦的,也这才容忍了白芝玟一而再的开口;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镇南王也在啊!
“呵呵,原来王爷也在啊。”他起身示意,白芝玟被吓得愣住了,坐在主位上都不知道要起身让位,最终还是张梦婕在旁扯了扯她的衣服。
“是啊,本王要不是在,还不能见识到侯爷夫人教训我家念念的模样呢。”
白芝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在张梦婕的提示下才尴尬笑着回应道:“王爷说笑了,我、我只是……”
镇南王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在国康侯爷原先坐的位置、也就是左边的主位坐下;国康侯爷脸上尴尬神色明显,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自己就去白芝玟先前做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