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婆婆和小姑子。”
“婆婆？”
“准确来说是云成的嫡母，云成的生母很早的时候就仙逝了。”
樊婆又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又道：“那夫人您公公的名讳是什么？”
“姓张，名璟湛，字我也不太清楚。”柳念念观察着樊婆的表情，试探问道：“您认识我公公吗？听说您以前也来过京城，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她主动给樊婆台阶下，怕把樊婆逼急了什么都自己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这牌子上的字到底是什么文字呢？我从来都没见过，方才小语在的时候，她说她小时候见过这种文字，认得这个字念万，其它的她就忘了。”
万……万客令？！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先前在桥路庄的时候，阮晔去找的令牌叫做万客令。
不过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而且从桥路庄里正的话来看，阮晔丢失的应该是父母留下的东西，那个万客令和她手上这枚令牌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关联。
毕竟张云成和阮晔之间的交集也只限于在战场、校场上而已，也没有听说过阮晔和国康侯府有什么关系；如此想着，她又打消了心中的猜想，殊不知自己和真相只棋差一招。
樊婆是认识这令牌上文字的，这是蛮夷国万客族所特有的文字，她能认识这万客族的文字，因为她就是万客族的人！
看到这个令牌，她就想起了年轻时的那段经历；如果没有那段经历，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如今这个远走他乡，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她看着柳念念，心中纠结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柳念念说，又如何跟柳念念说。
这段尘封的往事她原以为会一直被压在她心中，没曾想阴差阳错又遇见了这块令牌，甚至是可能遇到了万客族圣女的后人。
该说么？说出来恐怕会给柳念念她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不说的话，那边还有一个连城幽的人正四处搜寻万客令，到时候万客令的踪迹要是被传了出去，柳念念她们就处于被动了。
一分一秒过去，愁容爬了她满面。
柳念念也没有表现出很急切想知道的的情绪，只静静的坐着，将汤放在她面前，另舀了一碗汤喂景佳。
“夫人…您知道将军的生母的样貌大抵是什么模样么？”樊婆最终还是开口。
“不知道，我认识云成的时候他就是孤身一人了，我也没听他说起过。”
“……夫人，老身这里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是单纯的故事么？还是用‘故事’的形式来说出真相？
柳念念点点头，安静等着她开口。
樊婆眯起眼睛，思绪飘到了回忆中，好半晌，才幽幽开口道：“相传蛮夷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虽然有自己的王，但底下部落氏族皆有自己的领土、领主。其中就有一个氏族叫做万客族，有一道分支叫凡客部。
“万客族认为女人是圣洁的水做的，所以尊女权，世传的圣女便是万客族的领主；凡客部是万客族的分支，听从万客族圣女调遣驱使。
“有一年，崇男权的凡客部之中有几位黑心之人不甘于被圣女驱使，所以带头叛乱；危机关头之时，圣女将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自己带领族民抵抗叛军，结果在战乱当中中了蛊毒。”
听到这时，柳念念心中便有了一个清晰明了的故事脉络轮廓。
樊婆陷入了回忆中，一脸痛色，“护送继任圣女的人中就有凡客族中的人，那是一个比继任圣女要大上十几岁的女人。
“她们带着圣女一路逃命，逃出了万客族，逃出了蛮夷国，最终误打误撞进了燕国京城；圣女年幼，不经世事，很快就被京城的繁华吸引，甚至喜欢上了京城的男子，甘愿为他改头换面、抛弃尊贵的身份，做一介舞女。
“万客族代表身份权势的万客令在圣女手上，同行相护之人就算再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最终劝圣女不听，圣女还命我们回万客族，所以我们只能走。”
我们！
那想必那个凡客族中比继任圣女要大上十几岁的人就是樊婆了，樊婆、凡客，想来是同音字吧。
柳念念彻底明白了，她手上沉甸甸的令牌真的是万客令！
张云成的母亲就是一名舞女，听闻当年那舞女是京城最美貌的一个女人，惹得全城男子皆动心；可张云成的母亲独独青睐张璟湛。
对于当年的传言，在张云成认祖归宗后她听说了不少；闻言当年张云成的母亲虽然是一名舞女，但身后背景十分强大，没有一个人敢对张云成母亲做出不敬之事。
而这种强大的背景，在舞女嫁给张璟湛之后就消失了，这也才会导致了后面张云成母亲和张云成流落在外结局。
想来这强大背景消失，就是樊婆所说的圣女命她们回了万客族吧。
当年其中细节，柳念念不得而知，但樊婆跟她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令牌的重要程度、以及张云成的身份。
她将令牌递给樊婆：“既然不是我们的东西，那就不应该在我们的手上放着。”
樊婆不接，放在桌下膝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万客令本就该是圣女的传人拿着，怎么能随意给别人？”
“可您不是说万客族尊女权么？”张云成又是男的。
只见樊婆将目光放在了景佳的身上，柳念念头皮一麻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劳什子圣女，不要那些牛皮哄哄的身份，只要在她身边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好。
樊婆见状有些尴尬，解释道：“夫人，老身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您和将军处于被动，这万客令八方争夺，您还是好生收好吧。”她将万客令又推回了了柳念念面前。八壹中文網
“八方争夺？”哪来的这么多人抢这一块令牌？
“先前在桥路庄，那连城幽的手下是一个；万客族之下包括圣女这一部，有七支部族，都虎视眈眈，四处搜寻万客令呢。”
闻言柳念念立马就觉得这万客令是个不吉利的东西了，恨不得马上找个坑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