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秦穆洺拿惯了手术刀,切惯了各种男女老少身体的这个堂堂医生,给尴尬了。
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他应该已经这么干了。
秦穆洺摸着鼻子,觉得心塞。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得无能为力了?
貌似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在那个大魔鬼怀里逼着他拍手的时候,他就应该认知到,以后要离这个小姑娘远远的。
暴君允许进入领地的雌性,他早就该意识到,她不能惹,也不能轻易靠近!
这是口味的问题吗?
还问他礼物好不好?
秦穆洺头皮一下发麻了。
徐昊然连嘴里的吸管都掉在了地上,还维持着张嘴的姿势。而管家陈深那是差点把投影仪的开关键,给按坏了!
小姑娘,神一样的思维……
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现场瞬间一片可怕的安静。
而那边坐着唆牛奶的甄小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荒唐的话。
在她过去接受到的教育里,天地人刍狗,无非都是一阴一阳。
所谓阴阳合和而万物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从五岁起,师父就跟她说过了。
字面的意思就是,天地阴阳结合,生出万物。
这就是大自然的道理。
这在甄小柒看来,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狗狗繁衍后代,她都看过,觉得很正常。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是要遵循大自然规律,否则阴阳失调,身体也会出现大问题。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不就是跟买衣服一样,也有个选择喜好吗?
“我知道了,我没有问少爷喜好的类型跟口味,是我准备不足。”甄小柒毫无羞愧地看向旁边的金主霸霸。
虽然对方有点脸黑,但是本来私家电影院灯光昏暗,她也没看清楚。
在大自然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哦,也许是成文的。
往往雄性为了求偶,会变得花枝招展,譬如雄孔雀才会开屏,才是毛色更加艳丽的那个……
总结的说,雄性就是更爱表现,爱面子,特别是在雌性面前。
这一点,却被甄小柒完全忽略了。
很多时候,某种行为具有某种挑逗跟调情的味道。
但凡是正常雄性,都无法视而不见。
更不用说,是这一整片领域之中的雄性之王了。
她一只脑袋就被沉稳有力的大手按住了,沙哑磁性的声音就从她耳边划过。
“大号。”
“嘎?”
其他在场的三个男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魔王说什么,说自己是大号……特么,污耳朵!
但甄小柒已经被整个人拉起来,几乎是滚到了男人的怀里。
她有一秒钟的当机。
对方的胸膛结实无比,但却意外的很热……
秦穆洺推了下金丝框眼镜,直接一个转身,从旁边侧门转身出去。
而管家陈深也快速反应过来,扔下投影仪不管,就拉着呆滞的徐昊然,快速走出了房间门。
当所有人走完,司烨霖才垂眸,看向怀里一脸单纯状的甄小柒,拧起了眉头。
“你知道,男女的差别吗?”
甄小柒脑袋点了下。
“那没有人告诉过你,要和异性保持距离?”
司烨霖的眸色暗潮汹涌。
小姑娘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橙子味,特别的干净清爽。
粉扑扑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来肤若凝脂。
甄小柒眨了下眼。
她不知道这样有什么不对。
“师父说,人活不了多久,开心就好。”
被他抱着,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排斥的心理反应。
而且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她努力吸吸鼻子,偷偷把脑袋埋在他胸口,使劲嗅了嗅,觉得灵魂都有种安全跟满足的味道。
嗯,挺好哒!
小柒现在很开心,也很满意……
司烨霖看着小姑娘要把整颗脑袋都伸到他睡衣里,饶是他多年冷静的大脑都有一刻的当机。
他在跟她说很严肃的问题,一个识大体的淑女必须了解到的严肃问题。
她却几乎要钻到他衣服里去了!
成何体统?
“你的这个礼物,不能随便送给任何男人。”
司烨霖的脸色就跟结了千年冰霜一样的,一手就拖着小姑娘的脑袋,把睡衣被拱开来的带子又给系上了。
甄小柒一脸茫然。
“……那是男女关系达到一定程度,”司烨霖平时挥斥方遒的气势顿时一收,开始手把手地教学,“才会使用的。”
“如果一个女人送男人这种东西,那就相当于一种邀请。”
“不能轻易送这种东西,明白吗?”
“女孩子更不能随便提,男人的身体部位,很多时候那都是一种暗示。”
司烨霖沉声说着。
甄小柒脑袋歪了下,“邀请?暗示?”
她想了一会,小脸也一下子黑了。
“所以说,老师上课讲的都是骗人的?还说这个可以随时携带,遇到危险会有保护作用?”
司烨霖俊逸的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这种危险场景在你身上,永远不会存在。”
甄小柒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有点小小的脸红。
她好像……也许,大概,送错礼物了?
少爷说了一大堆,还给她放视频,其实就是嫌弃的意思,对不对?
呜呜呜……
“少爷,你不喜欢就算了。”
她的脑袋垂得低低的,软糯糯的声音里也是说不出的沮丧。
“……”
男人闷闷的声音,很快就在豪华影厅响起。
“喜、欢……”
“噢耶~那明天小柒去问问老师~刚刚视频里说还有螺旋的,少爷,你喜欢吗?好像还有很多不同口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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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最后某个散发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魔头男人,彻夜未眠。
他的指间夹着烟,在黑暗得仅有一丝月光的房间中,吞云吐雾。
黑暗笼罩了他完美无缺的俊容,吐出的薄烟更是染了他暗色的眸子,让一身冰冷也有了些许烟火气息。
他拧着俊眉,薄唇紧抿,望向外面的月光,眸光暗色潮涌。
等到一根烟燃尽,烫到了手指,他都若无所觉。
终于,在夜里的风吹开了一地烟蒂时,他起身,打开了屋子里的灯,手边拿起一本《论如何宠爱一个小女儿成为淑女》,皱眉翻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