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初想退,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当即笑道:“好久不见,王爷,您近来可好?”
萧景宁捂着嘴一阵轻微的咳嗽,道:“老样子,还死不了。”
陈瑾初道:“王爷何事要吩咐?”
“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
“外面空气清新,正适合醒脑。”陈瑾初笑道,她现在还不确定卫昭是否参与其中,如果卫昭与萧景宁联手,那自己更危险,他们必定部署周详,自己会成为他们要挟叶扶苏的棋子。
若卫昭与萧景宁未曾联手,为何萧景宁会按约定出现在这里?
“进来吧,我那好弟弟可是让我好生照顾你,尽量别为难你。”萧景宁笑道。
陈瑾初面上笑着,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卫昭果真与萧景宁联手了吗?
她进了马车,找了个离萧景宁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表面上笑得漫不经心,心里却在思索,自己命人去找卫昭,像萧景宁这样的狐狸,必定能猜到所为何事,也能推断出自己信任卫昭,若是卫昭真的与他联手,二人岂会想不到进一步利用自己信任的法子?萧景宁岂能一上来就把卫昭给卖了?
他那一句“我那好弟弟让我好生照顾你”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哟,见了本王,还能走神?尤其是知道本王的真面目后,你是第一人。”萧景宁淡淡笑着,若不是那鹰隼一般的寒光,任谁看了都说这是温润如玉的男子。
陈瑾初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只不过在想,双鱼山的那份大礼是不是王爷送给我的。”
萧景宁低声笑了笑,道:“你可满意?”
“拜王爷所赐,我受伤未愈,如今成了废人。”陈瑾初笑道,“否则,我一抬帘子看见你,我能不逃么?我这不是逃不掉才进来的?”
萧景宁道:“你一进来本王就知道了,还想着,这么一个弱女子,本王若是出手,一下子就弄死了,不好玩;这有趣的游戏就要小火慢炖。”
陈瑾初心说,你想说得是慢慢折磨吧?我可真谢谢你这個变态了!
“我是个急性子,王爷有话不妨直说。”陈瑾初冷道,“你这样很烦人。”
“你这次找卫昭,可是为了让他去圣道宗说和?”
“不是。我没钱了,想找他要点钱。”陈瑾初笑道,萧景宁能想到这个层面,她一点也不震惊,否则,算什么隐藏的大反派?也不配与叶扶苏、沈诚舒并称三杰了。
“他凭什么要给你花钱?”
陈瑾初道:“我这么美,有男人给我花钱不是正常么?当然啦,王爷这种,是不会意识到我的美的。”
她做了一个妩媚的动作。
“你说什么?”萧景宁带着微微的怒气。
陈瑾初道:“王爷不是喜欢男人么?自然是看不到女人的美了。”
她故意转移话题。
萧景宁皱眉,道:“本王虽未娶妻,也不近女色,并非断袖之癖,只是本王身体羸弱,不忍让姑娘独守空房罢了。”
陈瑾初笑道:“我信了。”
按照原文的描述,萧景宁不喜欢女人,在府中养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厮,还有一些男宠,其中最受宠得就是姑苏籍的玉沉公子。
说起来萧景宁也是可怜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和他的童年、少年有很大的关系。
世人皆知他是先皇后的小儿子,与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实际上,他是先皇后宫中一个婢女所生。
这个婢女爬上了龙床,春风一度并怀了龙脉,先皇后怕人嗤笑也怕多一个人争宠就将该婢女藏了起来。
婢女与先皇后先后生产,结果婢女生下皇子,先皇后产下死胎,为了掩人耳目,而将婢女生的这个孩子抱在了身边,对外宣称自己又生了一个皇子。
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萧景宁的存在又时刻让先皇后想起婢女爬上龙床以及那个死去的孩子,所以,先皇后对萧景宁十分刻薄。
幼小的萧景宁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乖巧,却总不得母后的欢心?那几个已成年的皇兄都可以在母后面前撒娇耍赖,为什么自己都近不了母后的身边?明明是嫡出的皇子,为什么那些宫女太监敢明目张胆地羞辱自己?
但是,因为萧景宁是先帝的老来子,从壮实可爱,所以,先帝很喜欢,因为喜欢萧景宁而时常去先皇后的寝宫。
先皇后考虑到萧景宁尚有利用之处,并未出狠手将其弄死,而是使用了阴招,在萧景宁三岁之后,派了宫女每晚去折磨萧景宁。
这折磨的方式并不是打骂虐待,而是命人去吸萧景宁那一处,尚是孩童,就早早泄阳,这导致萧景宁自幼身体虚弱,任凭先帝命了多少御医诊治、用了多少补品也无济于事。
先皇后的这种阴损手段一直持续到萧景宁十岁这年,而这时,萧景宁已经病弱不堪,随时可能殒命。
先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送萧景宁出宫去一处道观里将养,十五岁才回宫。
正因为幼年时期这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以及先皇宫令人发指的行径,让萧景宁对女人心生厌恶,在他看来,天下的女人都是恶毒肮脏的。
想到这里,陈瑾初微微一叹息,这个萧景宁还真是个可怜人。
“你竟然走神?”萧景宁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很用力,所以,只是一瞬,陈瑾初就疼得张大嘴,但是尖叫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萧景宁捂住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有一个颗粒状的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陈瑾初惊道。
“自然是毒药。”萧景宁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陈瑾初恼了:“混蛋!垃圾!”
亏自己前一刻还为他的身世感到伤怀,想着这也是个可怜人,以后自己有机会也会放他一马,现在好了,整个一垃圾人渣!
“本王现在捏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你最好乖乖听话。”萧景宁冷道。
“你可有事?”是司画的声音,原来他坐在前头的马车上,发现两辆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觉着有些诡异,想到陈瑾初现在毫无功力,急忙跳下马车,折回来。
陈瑾初道:“宁王也在。”
司画顿时会意,想着陈瑾初应该有危险,他唰地拔出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辆马车飞驰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