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渣的u球你这老憨批给老子住手啊啊啊!!!”
待在次空间的千万年里,忘了自己名字的安蒂拉科学家从未尝试过飞行。
现在,他被一拳命中面门,倒飞了出去。
作为这片次空间的创造者与所有者,科学家对这里有天然的控制权。他曾让次空间模拟了当初安蒂拉的大气和重力,以此给自己一些‘家’的感觉。
……他被人闯进家里,一拳揍飞了。
由于本身并非战士,缺乏力量和反应能力,科学家直到被打飞去半空才惊觉,这片次空间是他的造物,是他的地盘。
他反应过来,动用了自己的控制权。
瞬息间,拥有紫色皮肤的碳基科学家飞回到闯入者面前,回敬一拳,把白色战机也打飞了出去。
天启:?
就算他的机体因为熔炉的高热和余烬逸散的能量而濒临报废,那也不该被一个碳基给一拳打飞啊!
“哼,不知所谓的闯入者,”打飞天启后,科学家没有乘胜追击,他抱着胳膊站在原地,通过对次空间的掌控来推算入侵者的年龄,“就连你们的领袖都阻挡不了我,你觉得你一个小孩子能做到什么?”
天启:???
安蒂拉星人的平均寿命是三千多年,对他们来说,两百岁的天启好像还真是个宝宝。
渣的!他才不是什么宝宝,他可是赛博坦高科技的集大成者,刚上线就能拳打擎天柱脚踩威震天的强大战士!
“我看你个炉渣是老花眼了!”白色战机迅速爬起来,顶着次空间对自己力量的限制,捏紧拳头冲向对面的憨批碳基,“老子就是赛博坦的领袖!要不是你被那个恶心玩意儿强化过,你以为老子刚才一路上会打不过你?”
“哦?你就是那个领袖?看上去弱不禁风啊!”凭借次空间带来的掌控能力,科学家接住了白色战机挥来的拳头,“你们种族的人真是死绝了才会让一个小屁孩上位——去死吧,天杀的赛博坦人!”
说完,科学家一抬手,周围灰白的土地拔升起来,然后猛地往中间聚拢,把白色战机牢牢挤压在了中间。他不停增大压力,直到确认那片泥土足以挤死任何一个赛博坦人,这才罢手。
然而,天启并不是普通的赛博坦人。
就在科学家刚收手时,白色战机抠开周围的泥巴,从厚实的土堆里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是一个上勾拳。
“我去你个流水线的,你被利用了你不知道吗!!”天启大声咆哮,他的机体已经撑不了多久,部分脱落的外甲下裸露出了熔断的线路,但这不妨碍他揍敌人一顿泄愤,“那恶心玩意儿只想让你跟我同归于尽,再多一个赛博坦人你都杀不到!!”
碳基科学家借着次空间的力量,恢复了自己被打到骨折的下颚,然后主动向天启挥出一拳。
“我当然知道!!”他愤怒地加大了音量,挥拳的动作却十分外行,“可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只能拉一个赛博坦人下水,那也是我的复仇!!”
天启避开科学家的拳头,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他扔飞了出去。
“行,你复你的仇,我泄我的愤!”白色战机朝着科学家的方向飞起一脚,“咱俩各干各的!”
看着迎面飞过来的大脚丫子,科学家急忙改写次空间的重力,好不容易才偏转了天启的攻击。紧接着,他活动几下指节,向天启扑了过去。
“随你的便!”
作为两个星系级战力,视界内双方的打斗却没多少逼格。
安蒂拉科学家根本不会打架,对次空间的掌控也极不熟练,就算拥有场地优势,他依旧打不过报废边缘的天启。
没过一会儿,天启就把他打趴在地。白色战机特地‘关照’了他的脑袋,让他因为头上的重击而昏昏沉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操纵规则治好自己。
做完这一切,白色战机脱力地躺倒在了地上。
他的机体已经到极限了,就算再硬撑下去也毫无作用——他打不死次空间的所有者,即便真能打死,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只要穿过了视界,他就不可能活着回去。他很快就会自爆,跟旁边的前朝余孽同归于尽。
不一会儿,前朝余孽缓了过来。他走到天启身边,俯视着躺倒在地的白色战机,似乎在盘算着要不要趁机给天启来几下。
天启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科学家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止余烬的爆炸。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跟次空间一起湮灭,连尘埃都不会留下。
似乎是认清了现实,科学家没有趁机攻击天启。
“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他闷闷地说,脑门两侧的紫色尖角有些颓然,只有棕发依旧在脑后飘扬,“她被你们杀死了。”
“哦,”天启臭着脸回答,“那你动手吧,然后我们就扯平了。”
“你不是那个凶手。”科学家说。
“凶手早都被你造的u球给杀咯,”天启哼笑一声,“机器卫兵死了,先觉者死了,现在我们也要死了。”
科学家沉默几秒,原地坐了下来。
天启因为他的举动而嫌弃地撇开了头,科学家并不在意白色战机的小动作。
“你知道安蒂拉的事。”
“……我看过一些文献。”
“安蒂拉不是唯一被你们毁灭的文明。”
“我也毁灭过好几个,”天启试图激怒这个靠得太近的敌人,“可惜没能弄死几个安蒂拉那样的类型。”
科学家捏紧了拳头,但很快就松开了。
“这些年里,我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他说,“你毁灭的是那些……试图造成更多悲剧的文明,你毁灭的是曾经暴力蛮横的赛博坦。”
“阅读理解做的不错,不过我干坏事可没那么多讲究。”
“你在嘴硬,就像我的女儿。”
“闭嘴,老子跟幼生体没有半毛钱关系。”
科学家的角似乎支棱起来了一些,次空间万年不变的微风变了风向,让他的头发糊了他满脸。
天启刚想出言嘲讽,科学家就再次开口了。
“你有父亲吗?”
天启当然有父亲。他们还在等他回家。
白色战机不耐烦地“切”了一声,抬起一只手,一些尘埃汇聚到他的指尖,然后逐渐发生了质变,它们凝结在一起,缓缓有了颜色。当变化停止时,他的指间夹了一张纸质照片,在照片里,紫色科学家抱着他年幼的女儿,他们都在朝着镜头微笑,岁月静好。
“不动手就别他渣烦老子了。”天启芯累地说。
科学家睁大双眼,怔在了原地。他无暇关心天启是怎么制作照片的——也许是因为白飞机变得能控制次空间了,也许是因为什么改写现实的能力,也许这只是某种戏法——无论如何,他总是不在乎。
他只在乎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和他的女儿,那时候的他对未来充满期待,他的女儿总是吵嚷着要成为像他那样的科学家……他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但只是稍一回想,他都能感受到当时的幸福。
科学家颤抖着接过照片,终于如天启所愿地安静了下来。他的泪水打湿了那张来自过去的物件,而天启只是躺在土地上,感受着自己逐渐流失的生命,看着缓缓从灰白开始沾染上色彩的天空。
“……谢谢你。”再次开口时,科学家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不谢,赛博坦欠你的。”天启放轻声音,轻轻置换出机体所能维持的最后一口气体,“……晚安。”
红色能量无声地炸开来,带着余烬特有的冰冷,撕碎了这片次空间的一切。在最后一刻,天启瞟了憨批科学家一眼,只得到一个释然的微笑。
……他看上去真幸福。
……
在赛博坦地表,无数机子紧张地看着头顶的宇宙大帝。
在天启飞进宇宙大帝的熔炉后,这恐怖的兵器已经停住好一会儿了。没人知道宇宙大帝内部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祈祷领袖获得了胜利,否则今天就是所有赛博坦人的末日。
终于,停滞已久的宇宙大帝有了变化。他最后动弹了一下,紧接着就像遇到了宇宙抽水马桶一样,扭曲着缩小为一个不可见的奇点,然后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天启……成功了?”补天士喃喃着,委屈地抱紧了威震天,“嘤……”
“就是现在!”震荡波蹲在林立的仪器和各式各样的精密设备中间,向天灾喊道。
“收到!!”天灾打起精神回应。
在补天士疑惑的注视以及寻光号其他船员期待的目光中,震荡波和天灾迅速启动了临时搭建的设备。杂七杂八的射线和能量被按照顺序送到中央的红色领导模块周围,渐渐形成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强盛光芒。高能反应让空气变得灼热起来,地面在微微颤动,而反应仍在继续。
过了好一会儿,耀眼的光芒逐渐凝实,天灾看着那片光芒的正中央,欣喜地勾起了嘴角。
一道黑色身影自光芒中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