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晓楠的话音刚落,就一把拽住了舒舒的头发,使劲一提让她的头露出了水面。
被血水打湿的发丝胡乱覆盖在舒舒的脸上,她的两只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晓楠手的位置,又抓又挠,想要他松开手。
“现在知道痛了?”晓楠握紧手中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那我刚才说了那么久,你都不会回应爸爸的吗?”
他边说着话,手里也没有停下来,以舒舒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又把她的头摁回了水底,反反复复,并且乐此不疲。
虽然舒舒的身份是鬼,但是她已经习惯了用人的方式呼吸,除非是像刚才为了躲避在水底,才不得不用鬼的方法。
更多的,她还是个人。
“你……你……放开……我。”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隙,舒舒也不去抓他的手了,反而紧紧的扒在浴缸的边缘上,用自己的微弱的力气和晓楠对抗。
似乎是没想到舒舒会与他抗争,晓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叹了口气:“你这个性格真是半点不像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舒舒眼睁睁看着他坐在地上,把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闭着眼睛跟她说话:“你也看见了,草坪上的坑,我本来想留一个给你的。”
“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计划要落空了。”
什么意思?他不杀我了吗?
此话一出,一直在担惊受怕的舒舒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身体不由得放松了不少,也迟来的感受到了浴缸里的水逐渐在升温。
开始有细密的汗珠浮现在她瓷白的脸上,因为衣着单薄的脸色难得变得红润了。
可能起初,适宜的温度暖和了她冰冷的身体,舒舒还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时间一久,明显能察觉到水温的蹊跷,同时还有身体上肉眼可见的发生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一缸血红的水颜色变淡了,几乎都快还原成之前透明的状态。与此同时,舒舒的皮肤不停发红发痒,完全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血人。
她惊恐的缩回手,来回抚摸自己的脸,胳膊和裸露在外侧的皮肤,整个人躁动不已。
磕到头的晓楠丝毫不在意,他从浴缸旁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观察着舒舒此时惊慌失措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对舒舒说:“比起让你待在地下被土壤埋没,我还是宁愿让你永远呆在我的身边,做一个漂亮、完美但是不会说话的傀儡。”
“这样我会比较放心,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是爱你的啊!”
应该是充满亲情温暖的话语,从男孩的嘴里说出来,舒舒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父爱的可贵,甚至还比不上刚才,自己和阿丝妈妈的贴贴。
舒舒:“所以,这些血都被我吸收了,就是为了保存我的身体吗?”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变成玩具娃娃的样子,而且还是被这样的人天天摆在办公室里,跟医务室里那个人体骨架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自己多了几斤几两肉罢了,舒舒想想都接受不了。
眼下无奈的是,就算挣扎也没有用,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褪去了颜色,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
不大的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晓楠是在欣赏自己将来的收藏品,而舒舒则是分神在背后跟系统聊五毛钱的天。
【统统,你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活得了嘛?】她嫌弃的收回打量自己身体的视线,跟系统抱怨:【就算活下去了,我可是靠直播吃饭的,这副样子出去不得把别人吓死啊!】
到时候不仅没积分,就连那少得可怜的观众都不会有几个了。
系统倒是没想那么多,劝她往好的方面想:【玩家,请不要悲观,你被做成傀儡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舒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她前面是力气大得惊人的老板,后面是死了也不让人省心的温严尸体,她能往哪儿逃啊!
简直就是插翅难飞啊!
【你还有妈妈呢!】系统提示她,【你不觉得她是唯一能与老板抗衡的人吗?】
对哦!差点忘了这一茬的舒舒一激灵,妈妈两个字都徘徊在嘴边了,硬生生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似乎是想起了女人伤痕累累的身体,她有些不忍心:【还是算了吧,她生前都被折腾得那么惨了,死后还要为了我受罪,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听见舒舒这么说,系统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念头也打住了,它们只能起到引导玩家的作用,实际上,选择权永远都在玩家自己的手中。
无论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后果还是他们自己承担,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更换个新玩家绑定,对它们其实是没什么影响的。
系统欲言又止:【要不你……】呼唤她吧!毕竟她也只是副本里的一个设定,出了这里,你们以后根本不可能会有一丁点联系。
所以,你的善良反而会让你丧失掉最后一丝活的机会,不值得。
但是,没等到系统的话说出口,舒舒被晓楠拽着头发踉跄着拖出了浴缸,从脚下到门口的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的水痕。
“你就不要指望那个女人了,你之前遇到的女警察和刘文应该在隔壁把她处理掉了。”
舒舒在心里想,如果父女间有心灵感应的话,这一刻是最灵验的了。
前一刻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阿丝妈妈救自己,下一秒,晓楠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原来,他早就有所预谋的准备好了陷阱,等待着猎物乖乖往下跳。
当然,他现在成功了。
不仅跟舒舒一起进副本的玩家死的死,残的残,唯一还活着的也成为了被他操纵的杀戮玩偶。
最糟糕的是就连她自己这个手握主角身份的菜鸟,也逃不过男人的手掌心,即将要变成玻璃展柜里的一个展览品。
“谁能来救救我啊!谁都行!”
最后的最后,舒舒忍着头皮传到脑子里的疼痛感,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