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呆在这里这么久,就没有发现可以逃出去的办法吗?”
同样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问出来,疑惑却是相同的。
停尸间里的乐乐沉默不语,病房里的闻亚也选择了避而不谈,舒舒和沈婷一时间找不到可以继续的话题,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还是站在床尾的肖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与女人对视了一眼,不顾闻亚阻拦的眼神,把真相告诉了他们:
“我们那批人进来的时候,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也没有来自这所医院的工作人员提供的任何提示,大家每天都按照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依照医院的规矩,战战兢兢的生活。“
“时间不长还好,所有的人还能乐观开朗的去寻找可以逃离的办法。但是,随着我们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逐渐开始有人变得躁动不安,有的人见任务毫无起色,也不再按捺自己的脾气,做什么都违背医院的规则。“
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一口气讲这么多有点喘不上气,想要歇歇再继续往下说。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故事暂时中止的时候,病床上的闻亚接上了他的话。
“一开始,他们的违规没有遭到院方的惩罚,得到的只是医生和护士时不时的提醒,所以那些人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就像是真的变成了精神病人一样,每天不停的给护工捣乱,扰乱医生的检查,试图从他们的异常中找到医院不同寻常的地方,获取逃生的办法。“
“然而,他们终究没有等到活着离开的那一天。“
听到这里,舒舒把女人话里的一些关键信息与自己刚进医院时的部分信息重合了起来,一样的没有任务颁布,院长也只是口头上告诉了自己和周冠,关于日常在医院里应该遵守的规则。
最重要的结果却只字未提,比如说他希望周冠可以通过在这里工作从而获得什么样的职位或地位,或者是作为病人入院的舒舒,经过治疗能得到什么样的好转情况,最终可以出院诸如此类的,带有任务色彩的话语。
那边舒舒还在找不同,这边周冠尽最大努力忽视男生时不时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重点问道:“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医院决定确诊了他们的病情,向院长请示为他们做手术。“
闻亚说话的时候,略带深意的看向舒舒,答道:”就像刚才,决定权永远都在院长的手里,只要他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有撤销的机会。“
“而且,自从那天以后,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再也没有在这所医院里看见他们的身影,大家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手术室外的病床上全是血迹。”
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外面刮进来一阵凉爽的风,吹得两侧淡蓝色的窗帘呼啦啦地响。
闻亚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她无神的看向窗外,尽管舒舒这种读不懂别人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女人眼中透露出对蓝天的向往。
更确切地说,是人对自由的渴望。
她有些不忍心,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贫乏的言语去安慰一个在副本里白白耗尽青春年华的女孩子,要振作,要充满希望,你还有可以逃出去的可能。
太难了,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就算闻亚逃出去了,她的样子会不会变回原来朝气蓬勃的健康状态。
比起绝望的等待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应该是变成这副活死人的样子,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吧!
尽管放任自己沉浸在悲惨的故事里,舒舒的视线也分出了一部分放在肖的身上,她不太理解,如果只是同病相怜的关系,这个男生选择陪闻亚待在这里,似乎情有可原。
可是,就目前两个人相处的氛围所带给她的感觉,反而不止是这么简单。应该有更深的羁绊围绕在他们的周围,以至于肖在抓住她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把她带来了这间房间,作为替换闻亚的人选。
说到这儿,有一个问题差点被她丢到脑后了,舒舒赶忙插在有话要说的周冠前面,开了口:“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要我代替闻亚躺在这张床上,她就能自由了吗?那是怎么一回儿事啊?”
难道这个方法是假的吗?
话都到嘴边的周冠被堵了个正着,只好咽了回去,他以为舒舒会说什么惊为天人的大白话,没想到她问的正好是自己也想得到解答的问题,不由得朝她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舒舒完全没有接收到男人的鼓励,她两步跑到女人的床边坐下,炯炯有神的盯着别人的脸,不放过闻亚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耐心等着她的答案。
本来想糊弄过去的闻亚,见状,十分嫌弃的往后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与舒舒中间隔开了两拳的距离,皱眉道:“你知道这个干嘛,告诉你你就会来代替我吗?”
“为什么啊?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不好吗?”舒舒追问道。
似乎是对问题的答案格外看重,女人宁愿闭口不言,也不想告诉舒舒分毫,仿佛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绝对不能透露。
再三的追问下,闻亚紧咬下唇,不仅是对这个问题不说话,就连刚才的故事也只说到一半,不打算往下讲了。
舒舒很无奈,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周冠,想要向他寻求帮助,嘴巴刚张开一条缝,就在男人冷漠的眼神中又默默的闭上了。
既然这样……
她视死如归的站起身,迈着大步朝肖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大有马上就义的架势,看来是准备撬开小男生的嘴,硬掏也要掏出些对他们有利的信息了。
围观的系统不禁叹出一口气:【唉……】
听声音就能知道,系统也觉得舒舒不会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什么收获,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导权明显是掌握在闻亚的手里。
“别白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