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
楚尧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
看着满脸悲痛的老里长，他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安慰的话要怎么说？
说你节哀顺变？还是说我们会照顾他的老父亲？
楚尧垂了垂眸子，心里划过无数句话，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经他人痛，莫劝他人笑。
老里长摆摆手，自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红着眼眶，重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贵人不用劝老头子，老头子只是年纪大了，就承受不住这些。”
“我去通知狗娃子他爹，好让这孩子早些入土为安。”
老里长颤颤巍巍的离开。
楚尧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攥紧。
商言弋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尧，莫要多想，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村子的人出事的。”
楚尧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我只是不知那些人为何要对这些无辜的村民，下这样狠辣毒手。”
“这世道本就艰难，当今虽不是什么绝世圣君，但却也是一个明君。”
“这些人这般搅风搅雨，我不相信他们只是为了贪污一些朝廷的赈灾银。”
楚尧的眉头深深的皱着，神色中带着疑惑，声音却冷清无比。
“当年靖朝时，靖帝昏庸无道，轻小人，近宦官，设酒池肉林，以射杀活人为趣。”
“靖朝动乱不堪，百姓艰难，遂，前朝景帝掀杆而起，反之。”
“大战之中，战火缭绕，又逢天灾连连，易子而食更是成了一种风靡的风气，天下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这场内战维持了整整八年，八年后，景帝终于斩杀靖帝于剑下，自此，动乱的天下才堪堪稳定下来。”
“同年，景帝登基，但前靖帝却给他留下了一大摊的烂摊子，再加上景帝常年征战，身上终究是落了暗疾，为帝不过看看数十载便禅位于当今。”
“当今登基，创年号为禹，自此，便有了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的大禹。”
楚尧神色平静，说起这三朝之事，更是如数家珍。
他说完后，蓦的沉默下来。
良久，似乎是不适应这安静的局面，安麟抓了抓头发。
“你所言，小爷自然知晓，但，你到底想说什么？小爷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楚尧转头看着安麟，神色格外认真。
“我怀疑有人在暗中蓄意谋划，想要造反。”
“第一，我和老商之事，便是再为世俗理法所不容，也不至于真的就闹到了举世皆敌的地步。”
“那么，倘若真的有这么个幕后之人谋划，当真只是因为嫉妒我？”
楚尧嘲讽一笑：“这话，你们信？”
“再之后，晋州之事便突然事发了，这事当真是巧合？”
“将我和老商之事闹的满城风雨的是方大儒，而晋州又刚好是方大儒最得意的门生所辖。”
“我们离开京城，一路走来，到城阳郡城门紧闭，再到忽如其来的疫病之说，再到这个村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