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她耳际的声音是她奉为偶像大神的澧兰公子的声音。
对方电话的内容明显是在跟严恒讨论些什么。
阮芷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往前一步，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抬眸恰好跟里面的人对上视线，是祁湛！
祁湛手里握着的手机也不是他平常用的那个，大约是没料到阮芷会突然闯进来，他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望向阮芷的瞬间也愣了下来，隔了半秒，才继续接道：“严老师，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声音明显还是澧兰的声线。
在这个时间，阮芷已经转头环视一圈了这个所谓的“杂物室”，堪比专业录音室的杂物间。
比起震惊，更多的是荒唐感。
祁湛上前一步，试图解释，只是他还没开口，阮芷已经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率先说道：“吃早餐吧，等会该凉了。”
语毕，不给祁湛任何说话的机会，她已经转身快步回到了客厅。
祁湛回头也看了录音室一眼，叹口气无奈地带上门跟在她身后往客厅餐区走去。
“阿芷，关于这件事，我是想过……”餐桌上沉默许久，祁湛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才刚出声，就被阮芷抬手打断了，她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发现中没有回过神来，“你先别说话，让我自己好好理一下思绪。”
祁湛将话咽了回去，而后轻叹口气，倒了一杯牛奶轻推至她面前，柔声应道：“嗯，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可以尽管问，我一定回答。”
阮芷默不吭声，低头喝着米粥。
祁湛是澧兰，澧兰就是祁湛。
整个脑子里被两句话占据得满满的，根本就不知从何理起。
隔了许久，她终于放下手里吃到一半的包子，抬眼看向对面的祁湛，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阿湛，所以说，你就是澧兰？”
“嗯。”到这个地步，祁湛也没准备要继续隐瞒一些什么了，“本来我就想找机会告诉你的，昨晚你在车上看见剧本的时候我也是想……”
“你先别说话，我来问我自己来问。”阮芷只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太够，忙作势打住他即将长篇解释的话，继而问了第二个问题：“澧兰一直就是你？从大学时候开始，就是你？”
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她还跟他们天天混在一起，祁湛忙他自己专业的时间都来不及，哪有什么时间来学配音，还学这么厉害呢？
然而祁湛犹豫了下，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嗯，是我，一直都是我。”
仿若一道惊雷在阮芷的脑海轰然炸开，她只觉得心率登时加快不少，下意识就抬高了声音反问：“所以那几年跟我联系的人也一直就是你？”
祁湛脸色微讪，避开了她的视线，沉默几秒后，才很是心虚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嗯字便再无下文了。
“那上次在yy故意找我对戏，然后逗我玩，戏弄我的人也是你？”阮芷一想到当时自己的严词拒绝，以及昨晚还在跟祁湛吐槽澧兰这件事，就只觉气血上涌。
祁湛轻抿了下唇，没好意思做声，算是默认了。
砰地一下，阮芷从餐桌前站起身来，愤然瞪向祁湛，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两个字：“混蛋。”
话音落地，转身就快步走到了玄关处换好鞋子准备离开。
祁湛紧跟着追上前，“坐我的车去上班吧？”
“不用了，被公司同事看见了不太好。”阮芷低垂着头拒绝了他，随后带着些急促就跑出了大门。
身后的祁湛愣在原地半晌，余光瞥见她留在桌面上的随身包和手机。
这个傻瓜。
他迅速拿起物品，也连忙追了出去，刚出门，心念一转，继而去了楼下，敲开了林施落的房门，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阿芷刚刚下楼，身上肯定没有现金，手机也落在这里了，你赶紧追上去，顺便跟她一起到公司那边，注意安全。”
林施落本来就已经准备出门了，此刻却是甚为好奇地打量起他，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饶有趣味地勾唇一笑：“怎么了？吵架啦？”
“等会她走远了。”祁湛显然有些着急，往前伸了伸手里的物品催促她。
“是你昨晚表现不好？”林施落悠悠然接过他手里的物品，不怕死地追问一句。
祁湛嘴角微抽，淡淡抬眸反讥她：“你现在跟周晋文是越来越像夫妻了。”
“滚蛋！”林施落瞬间黑了脸，提着东西，愤然踏着高跟鞋哒哒哒就往电梯口走了去。
在楼下找了一圈，林施落才算是终于找到了看似在小区石子路里迷路了的阮芷，她忙上前去，喊了一句：“阿芷！”
阮芷闻声抬头看去，深呼吸几口，目光看见了她手里提着熟悉的包，倏然愣住。
“诺，你落下的东西，阿湛让我给你送来，走吧我送你去上班总可以吧？”林施落看出来他们之间可能有些什么问题，而更显然是祁湛的问题，她能调侃祁湛，却没准备打趣阮芷，只是轻挽上阮芷的手腕，往车库走去。
阮芷没有拒绝林施落的要求，即便她明白很大原因可能是祁湛示意的。
此刻她脑子里被祁湛的事情缠成了一团乱麻。
直到上了车，林施落将车缓缓驶向车道，环境变得喧闹起来，阮芷才觉得有些回到现实的感受，打开车窗吹了吹风，她脑子里自然就冷静了不少，其实祁湛这件事也算不上是多大的矛盾，只是对她来说冲击力太过强烈，只能条件反射地逃避起来。
“施落，祁湛是澧兰的事情，你也一直知道的吗？”阮芷目视前方缓缓后退的树木，忽然开口问旁边的林施落。
正在开车的林施落倒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接下话：“什么？澧兰是什么？我不太知道。”
阮芷反应过来，啊，林施落似乎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了解，不知道也是正常。
于是她忙悻悻笑了声，吐吐舌头道：“不好意思，我问错人了。”
应该要问的人是周晋文才对，分明周晋文以前就跟着进了心音，居然跟祁湛硬生生装不认识那么多年，还一起瞒着她！
如今想来，那次山枝他们过来讨论歌会的时候，周晋文好几次都看向祁湛的视线有些不太对劲。
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