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军队还在向勒拿河方向进军吗?”
开春以后,东极都司指挥下的朝鲜军和日军并没有因为中俄草签了《哈尔巴托沃条约》就停止了进攻,相反,东极都司还进一步加大了攻击力度,尽可能的向勒拿河东岸展开进军。
啥?明廷当初不是说借用朝鲜军和日军一年嘛,怎么现在到时间了还没把剩下的朝鲜军和日军送回国去呢?难不成是明廷出尔反尔了?
姑且不说兵到了明廷手中,本来就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日朝两国再想讨要回去一定是千难万难的;另外,在现实情况下,明廷也有扣留这两支部队的理由。
第一,明廷曾经于去年冬季之前归还了日本3000人、朝鲜2000人,用强词夺理的话来说,当初说好了一万人借一年的,现在借用的兵力减少了,那借用期不应该拉长一些吗?
第二,东极都司去年的仗只打了个半截,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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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如何,眼下明廷是不可能放剩下的朝日官兵离开的,非得俄国正式确认了《哈尔巴托沃条约》并将条约中规定的领土移交给大明后,才会安排朝日官兵逐步撤回回国;当然,跟已经回国的朝日官兵一样,考虑到未来从两国拉人头的可能,大明朝廷是不会亏待这些还留在东鲜卑利亚的日朝官兵的,干一天活拿一天钱,保证一个个回去都腰包鼓鼓的。
对于安东尼·阿尔吉拉·叶梁科夫伯爵的问题,叶尼塞斯克督军佐戈坚·保罗·亚夫罗夫·普雷马科夫颇有些苦恼的回复道:“根据雅库茨克方面的通报,的确如您所言,明军正继续再向勒拿河方向展开进军。”
“明国人这是要干什么?”
见叶梁科夫伯爵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普里马科夫督军耸了耸肩:“明国人,如果两国条约得到了莫斯科的批准,那他们就是在接受自己的国土,若是两国条约最终被莫斯科否决了,那么他们正好用武力恢复自己的疆土!”
叶梁科夫伯爵咒骂道:“该死!我看这些明国人更希望莫斯科不答应《哈尔巴托沃条约》,这样才方便他们越过勒拿河夺取河西广大的领土。”
普里马科夫督军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真要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力量阻止明国人的所作所为,就只能寄希望于沙皇陛下能睿智的做出决定。”
叶梁科夫伯爵点点头:“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但莫斯科太远了,每耽搁一天都会引起不可测的变化,这实在是一种煎熬啊!”
普里马科夫也叹了口气:“莫非莫斯科真出了什么意外,否则算算时间,应该早有回复的。”
叶梁科夫伯爵解释道:“无非是暴雪阻塞了道路的缘故,另外,沙皇陛下之前应该在乌克兰而不是在莫斯科,所以大牧首不能独自决定这么重要的条约。”
《哈尔巴托沃条约》阻止了俄国进一步的向东方扩张,因此关系重大,即便是代理首相,也没有权力予以批准,非得阿列克谢一世亲自做出决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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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马科夫问道:“那现在沙皇应该回莫斯科了吗?若是沙皇一直不回来,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坐等呢?如果坐等期间明军越过了勒拿河,针对雅库茨克展开围攻怎么办?”
叶梁科夫伯爵当即摇手道:“别问我,我没办法回答这些问题,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万能的父神,想来主一定早有安排的。”
普里马科夫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到这,普里马科夫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瓷罐来,问叶梁科夫伯爵道:“伯爵,既然已经决定由主来安排一切,那不如安心等待吧,来,我请你喝茶!”
叶梁科夫伯爵在与林北都司谈判时已经喝过几次茶了,因此并不稀罕道:“明国茶没有什么味道,我是不太习惯的。”
“不,这次我们不喝明国上流人士所喝的那种清茶,而是喝另外两种茶。”普里马科夫督军介绍道。“五十夫长柳江斯基您还记得吗?他因为主持俄明边境贸易,跟明国中下级军官的关系很密切,所以从明国中下级军官那里学到了两种新的饮茶方式,第一种叫蒙古式饮茶习惯。”普里马科夫一边说一边演示。“蒙古式饮茶习惯要在茶水中加入牛奶、羊奶、芝麻、盐巴,然后用小火炉慢慢加热,到时候奶香茶香夹杂在一起,特别适合俄国人的口味。”
普里马科夫说的其实并不是蒙古式饮茶方法,而是明廷为了打开俄国市场而魔改过的蒙古式饮茶法,对此,俄国人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没错,眼下的俄国还没有饮茶的习惯,更没有固定的饮茶方式,一切都是白纸,任由大明这边灌输和涂抹。
“而另外一种则是叫做贵妇式饮茶方式,这个要复杂很多了,得在茶水中加入适合自身口味的糖和蜂蜜,然后配上加了蜂蜜和糖的小面包以及果酱、蜜饯、蛋糕等茶点,再一边优雅的品食饮用,一边闲暇的进行聊天。”
普里马科夫督军说到这,抬头道:“可惜我这里没有明国人说的那些茶点,甚至连糖都没有,所以就只能请阁下喝蒙古茶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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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时空中,蔗糖还是很贵重的食物,尤其是高寒的俄国,糖更是卖到了天价,因此,堂堂督军家里没有糖也很正常;当然,普里马科夫手上没有糖,蜂蜜总是有的,但没有那些茶点,也没有优雅的豪门贵妇在,两个老男人喝糖茶实在有些没意思,还不如简简单单的蒙古式饮茶更合适些呢。
叶梁科夫伯爵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可以把两种饮茶方式推广到了莫斯科、梁赞、奥伦堡、鄂木斯克这样的等大城市?”
“是啊,如果茶叶能留下起来,这可是凭空出现的一大财源呢!”
叶梁科夫伯爵笑了起来:“那也得莫斯科先批准了条约才好。”
叶梁科夫伯爵话音未落,室外有人报告道:“伯爵、督军,沙皇的旨意来了,朝廷批准了《哈尔巴托沃条约》,并任命伯爵您为代理东西伯利亚总督,驻地布拉茨克。”
普里马科夫督军立刻向叶梁科夫伯爵祝贺道:“恭喜阁下获得陛下的信重!”
叶梁科夫伯爵的脸色却有些古怪:“看起来,莫斯科需要我们搞更多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