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一边四散奔逃一边又大喊大叫着“明寇主力从海上打来了”的第三次攻城阮军----好吧,基本都安南百姓组成的农兵炮灰----不但让原本只是虚张声势的登陆明军水兵看傻了眼,还让那些没被明军水兵攻击的阮军在心理上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以至于早就没有战意的阮军各部真的以为明军主力已经登陆并向自己袭来了,于是乎也跟着炸营了。
成千上万的阮军同时高呼“败了、败了”,然后四下夺路而逃的场景让瞠目结舌的阮福濒及阮氏高层傻眼了,他们立刻命令督战队予以拦阻,但谁知道不断被败兵冲击的督战队此刻也慌了神,随即跟着一起逃跑了。
得知督战队也溃逃的消息,阮福濒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一些阮氏高层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便不管不顾的立刻簇拥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阮福濒向香水社方向逃跑,最后直到逃到truoi河以南才停住了脚步。
等阮福濒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后,安排重臣清点余部时,这才发现最后总攻开始时还有六万五千人的阮军,最终能撤到truoi河以南的,只有八千人不到了。
以十万之众历时数月都没拿下富春,现在区区六千人,还能抵抗源源不断而来的明军吗?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就成了阮氏高层最关注的问题。
向西走,那是长山山脉,里面充满了阮主还没有征服的土著,且山多地少,根本不足以作为根据地;向东行,则是汪洋大海,且有明军水师日夜出没,也是去不得的;那么向北,试着与胡瑄部汇合行不行呢?
答案是不行,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两个:其一,逃离富春城下时,阮氏高层慌不择路,下意识的选择了南逃,因此等他们带着阮福濒停在truoi河时,阮军残部已经处在富春以南、岘港以北了,想要北上与胡瑄部汇合,得再一次绕过富春外围才行,这就很难逃过明军探哨的视线,进而有可能遭到明军的拦截,而以现在阮军余部的状况,甭管富春一线到底有多少明军,只要遭到阻击,一概是羊入虎口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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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就算能绕过或突破明军于富春方向实施的拦截,北上与胡瑄部实现成功会师也只能苟延残喘一时而已,须知道,石瀚河以北也是有明军“大队”存在的,到时候两面来个夹击,只怕阮氏依旧逃不过彻底覆亡的命运。
有人会说了,南线不是也有明军高杰部在吗?阮福濒一行如果南逃,那么按之前的逻辑,也一定会落一个被南北两路明军围歼在tamky河一线的结果。
没错,阮氏高层也是这么判断的,因此很多人是反对南下与阮有进部会师的。
但眼下的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富春明军什么时候会向truoi河方向展开进攻,所以没有人敢在truoi河一线停留太久了,因此别无选择的阮福濒就只能先向南撤退,尽可能的与阮有进部实现抱团,这才有可能寻找到最后的一线生机----阮主这边其实是有些过虑了,事实上阮军突然崩盘之前,富春明军已经只剩下不到九百可战之兵,就算加上突然杀出的明军登陆水兵,也不过一千三百人而已,还要尽快的将一众伤病官兵运离了已经成为瘟疫源头的富春城,根本就没力量去追杀阮主一行;不过这一结果,满耳都是夸张谣言的阮氏高层是不知道,所以,在十万火急已经无暇细想的情况下,阮福濒就只能做出看起来最有利的选择。
然而阮福濒的南撤,就把孤悬在石瀚河一线的胡瑄部给彻底卖了:“你们都知道情况了吧,主上的大军在攻击富春城的最后关头遭到明寇新近登陆部队的背后攻击,已然是大败,目前主上不知去向,我们也即将为南北明军所夹击。”
胡瑄说到这,顿了顿:“即便明寇由于某种原因暂时不对我们进行夹击,粮道断了,我们也是维持不了不多的,所以,本部接下来怎么办?你们都拿个说法来!”
石瀚河一线距离富春香河的直线距离只有63公里,所以富春阮军总崩溃的四天后,胡部就见到后方逃来的溃兵了,假使溃兵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的话,胡瑄还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掩盖,可问题是,之后从南方逃来的溃兵可谓络绎不绝,所以,胡瑄根本没办法向全军隐瞒主力失败的消息,以至于如今胡军上下人心惶惶,大有不战而溃的迹象。八壹中文網
胡部将领们一个个坐困愁城,根本拿不出可用的方略来挽回局面,所以沉吟了许久后,共同表态道:“下官等唯大帅是命!”
胡瑄苦笑道:“大明要一口鲸吞了安南,形势已经败坏到了极点······”
胡瑄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负责值守的下级军官在帐外禀告道:“大帅,横山军阮大帅从北面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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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有隘?逃回了?”胡瑄眼眉一挑,然后扫了扫帐内面色各异的部下,这才下令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风尘仆仆的阮有隘走进了胡瑄的军帐,胡瑄当即凝神看去,然后站起来迎了上去:“还真是阮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阮有隘拱手与胡瑄相见,然后在胡瑄的安排下坐到一张椅子上,此时,就听阮有隘问道:“胡帅,你部布兵于此,可是为了抵御北线明寇!”
胡瑄点头道:“原本正是为了抵御南下之明寇!不过现在!”
胡瑄把阮福濒在富春战败的消息告诉了阮有隘,然后悲切道:“一切都完了!”
阮有隘十分震惊:“主上在富春惨败,这不是真的吧?”
胡瑄言道:“我也不想是真的,可确实是真的,所以,阮帅没来时,胡某正在与部将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阮有隘咬了咬牙关,问询道:“胡帅,可知主上现在何处?”
胡瑄摇头道:“这几日,我派兵南下搜索,收拢了三四千败兵,却没一个知道主上情况的,不过,主上吉人天相,断不会有事的,大体应该是南下了,所以在北面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