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卫国臣关于张肃部退入特斯河堡的报告后,朱由崧问道:“张肃所部还有多少兵马?”
卫国臣回复道:“启禀陛下,张帅报告,其所部还有九千三百三十一员官兵舰将弁,其中伤势较重的伤员有一千二百一十八员、剩余可用战兵及护兵四千零十七员、辎辅递补战兵一千一百三十七员,此外还有前装线膛野战炮十六位、马骡驼三千六百九十一匹。”
这个数字中没有了4门攻城臼炮,显然这是在突围过程中自行遗弃了。
此外,明军在军用牲口方面也有很大的损失,但这里主要是两个原因造成:
其一,配属西路军作战的漠北卫所兵及北庭勇士营骑兵团在突出清军包围圈后,并没有主动返回特斯河堡----相当一部分的漠北卫所兵突出重围后直接回家了,还有一部分则在清军追击下不知去向----所以张肃无法计算这部分的损失情况,就只能先当做全损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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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为了避免转移军用牲口时产生的骚动让清军发现明军的转移,所以在清军那天夜袭前,明军没有大规模转移军用牲口----主要转移了骑兵的战马----结果就导致了在清军袭击前的炮击中,相当一部分马骡驼被炮火打死打伤以及逃出马圈、不知去向。八壹中文網
再加上张肃部从阿拉克谷道撤出的过程中也损失了一定数量的牲口,所以最终西路明军就只剩下了不到原来一半的马骡驼了。
朱由崧没有关心物资上的损失,只是问道:“那加上特斯河堡的守军,差不多还有四千七八百战兵喽?”
“是,特斯河堡还有北庭和燕然的两个勇士营骑兵团计六百战兵和燕然卫所兵一千。”
卫国臣显然也把燕然卫所兵从西路明军可用的战力中排除了。
朱由崧眯起眼想了想,又问了个问题:“特斯河堡的储备粮草,能供供应西路军几日?”
朱由崧知道,从李成栋电报清军冲出恰丹谷道后,大都督府就叫停了向特斯河堡一线运输粮草,甚至已经派出的运输队也被召回了,所以,眼下就只能靠特斯河堡内存储的粮草来填饱西路军将士及一众马骡驼的胃口了。
卫国臣告知道:“算上张帅带回特斯河堡的粮草,可供全部一万一千余将士食用半个月、八千余匹马骡驼食用二十天。”
听起来特斯河堡内的粮草有些不足,但关键时候八千匹马骡驼都是可以宰杀食用的,因此张肃部实际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没有办法向特斯河堡补给更多的粮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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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特斯河堡的建虏据报有五万,所以,粮草实在运不上去!”
“那卿等判断,清虏会围城到什么时候?”
站在卫国臣身边的季勋回应道:“臣等以为,建虏可能一直要围到降雪为止!”
朱由崧眼中寒光一闪:“张肃部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卿等以为该如何破局呢?”
季勋拿出了高级参谋们的方案:“就只能让中路军继续猛攻华克隆河方向了。”
“这会不会影响中路军在北方寒潮袭来之前撤出喀尔喀呢?”
中路明军虽然陆续抽调部队西援,但仍有3个京营步兵团、1个京营炮兵哨、1个京营独立攻城炮队、1个京营辎重团在内的5000余京营官兵,因此不能为了救西路军把中路军给搭上了----为了西路军没救出来,中路军也搭进去了,那就更不合算了。
季勋苦笑道:“那就只能寄希望于中路军刚刚调往特斯河方向的京营骑兵第十二团了。”
当然,指望1个骑兵团680名战兵就能打破清军对特斯河堡的封锁其实是异想天开,所以季勋的话其实是寄希望于京营骑兵第12团能与特斯河堡内的西路军实现一定程度的配合,从而里应外合打开缺口,让部分特斯河堡内的兵马得以撤出,并向特斯河堡内运进去一部分物资,这才能让清军失去围困得手的希望,进而自行放弃围城了。
但要实现这一目的是不容易,这是因为京营骑兵第12团没办法与清军包围圈内的西路明军进行联系----虽然眼下朱由崧搞出来的无线电收发报机已经布设到了各道、各道司的首府治所,但也没有宽裕到随意配属某个团级单位的地步,所以,当京营骑兵第十二团脱离中路军大队后,就没办法与西路军维持必要的无线电联系了----自然也就不存在配合作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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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考虑了一会,吩咐道:“通知张肃,让他尽可能的策应骑兵第十二团的行动!”
季勋和卫国臣等人齐声应是后,朱由崧问道:“李成栋怎么回事?”
季勋苦笑道:“李帅之前突出建虏重围后,应该是遭到了建虏的持续追击,所以,没有能回到特斯河堡,目前不知所踪!不过陛下请放心,李帅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朱由崧眼眉一挑:“瓦罐不离井上破,真要是殉国了,朕也不意外,怕只怕,又来一个祖大寿啊!”
在场人面面相觑,但也没有人能为李成栋做保,保证他不会在最后关头贪生怕死!
朱由崧提出一个问题:“若是李成栋真的被俘降敌了怎么办?”
李成栋要是降敌了,别的不说,林北、北庭两地的虚实就完全暴露给了清廷,甚至还会传到俄国人耳里,这可就是大*麻烦了。
郁立站出来向朱由崧言道:“陛下,其实不用过于担心,毕竟眼下北伐还在进行,形势与之前完全不同,就算建虏知道了我朝北疆虚实,也未必能利用得上。”
朱由崧微微颔首:“这话也对,只要能灭亡建虏,李成栋说什么也不重要了!所以卿等要用心,尽可能的在明年把虏事解决了!”
在场众人齐声应诺,此时就听朱由崧说道:“特斯河堡这个名字太过拗口了,不类中华地名,改一改,就叫做北固城好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卿等可别让朕也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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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勋以下,全部跪倒:“臣等必不敢负了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