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场合不对,所以朱由崧没有在奉先殿跟朱慈烿、朱慈焿谈就藩的事,仅仅安慰了两个儿子几句,便走去贤妃仲氏的棺椁前默哀了一番----仲氏是两天前没的,眼下身子估计已经有了尸僵,所以未免受到惊吓以及感染某种病疫,朱由崧不能打开棺椁观看自己伴侣的遗容,就只能手抚着棺椁,追思仲氏曾经的音容笑貌,并为之感慨不已----这才带着哀伤的表情,转身而去······
回到乾清宫后,朱由崧颇有些烦闷的独自待了这才下令让太子朱慈焈觐见汇报监国时的工作----由于无线电收发报机的应用,朱慈焈这个监国实际只是摆设,南京乃至全大明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朱由崧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用不着朱慈焈来汇报监国工作,但作为父亲,刚刚安抚了朱慈烿和朱慈焿的朱由崧要一碗水端平,不能让长子心生不满(吃醋)了,所以,哪怕当做交流感情,朱由崧都要跟朱慈焈白话一番的。
朱慈焈也知道朱由崧眼下心情肯定不怎么好,所以该汇报的工作其实一笔带过,更多的是在陪朱由崧聊天,还说了一些元孙朱和塽读书、骑马、射箭的事,倒也部分驱散了朱由崧心头的哀思······
与朱慈焈的交流倒也是父慈子孝,但第二天朱由崧与马士英的交流却有些令人不快了。
没错,朱由崧是以咨询廷推结果的名义召见马士英的,但实际上朱由崧下令廷推仅仅才十天时间,按照明廷的工作效率,是没办法这么快完成的,所以,朱由崧并没有指望马士英在觐见时能就廷推问题给个答案。
的确,马士英觐见时确实没有交出廷推名单来,但朱由崧没想到,马士英却借机向自己提出了册立皇太孙的建议,对此,朱由崧很是不悦:“马老先生一手拥立大明三代君王,真乃不世功业呀,朕是不是要给马老先生加九锡之赐以酬功啊!”
马士英吓得浑身发抖,立刻跪了下来:“臣一片忠心,臣愿告老还乡!”
朱由崧不由得感慨王铎病的不是时间,若现在王铎身体完好,朱由崧一定就顺水推舟让马士英告老了,可问题是,马士英下去了,王铎又病了,剩下孙传庭、左懋第、钱谦益三人,要么是朱由崧不想让其上位元辅的,要么就是在全局把握上有些欠缺,不足以代替马士英的,所以,避免朝政出现必要的动荡,朱由崧就只能给马士英一次机会。
“孟子云:【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朕看你这个元辅是时间做的太长了,越做越回去了,”朱由崧呵斥道。“还是你真以为自己能效法三杨、名垂青史吗?”说话间,朱由崧起身走到马士英身边,亲手将他俘了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功高盖世、取祸之道,即便卿真因此得了建言国本之功,还能永葆相位吗?只怕到时候,哪个皇帝都不敢让卿坐在首相位置的!”
塔读@ 马士英知道朱由崧刚刚的确动了杀心,所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后,态度十分诚恳的向朱由崧言道:“臣,利令智昏,臣利令智昏啊!”
朱由崧松开扶马士英的手,然后神情冰冷的对左右说道:“传旨下去,严禁天下官军人民上疏恳请策立皇太孙,元孙日后自有太子来安排!”
马士英微微松了口气,此时,朱由崧也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便转回到了大学士廷推的问题上:“王老先生病倒了,杨鹗和袁继咸也因病申请告老,所以现在缺了两名大学士、两名尚书,相关廷推还是要抓紧办了!”
马士英应道:“臣一定尽快把廷推的事情落实了!”
朱由崧点点头,马士英便知趣的告退了,等马士英离开后,朱由崧吩咐道:“让杨维垣和刘肇基觐见!”
半个时辰后,鸿胪寺正卿杨维垣出现在朱由崧的面前,就听朱由崧在其参拜起身后问道:“与罗刹国的谈判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杨维垣回复道:“罗刹国方面持建奴的渡让文书以及其与建虏达成的所谓边境条约,坚决不肯承认大明对定北周围的占有,坚持要大明将定北等湖西地归还罗刹。”
朱由崧问道:“那鸿胪寺是怎么回复的?”
杨维垣答道:“我大明自然不可能承认建奴与罗刹之间的所谓条约,也因此不可能承认所谓的渡让领土文书!”
朱由崧看向已经预定退休的刘肇基:“大明与罗刹边境上,罗刹人有异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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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肇基回应道:“目前尚未相关报告,就连定北城方向,罗刹人也是口头在吵吵,实际并无加强军力的迹象。”
朱由崧点了点头:“鸿胪寺这边,还是要寸步不让;勒拿河沿线得加强巡视!具都不可有误!”
杨维垣应了一声,但刘肇基却提出一个意见来:“陛下,目前东极都司对勒拿河沿线可谓是鞭长莫及,真要有事,完全是来不及照应的。”
大明对勒拿河以东地区的拓殖眼下都集中在内鳄海沿岸,所以的的确确都勒拿河沿线的管理心有余而力不足。
朱由崧眯着眼睛想了想:“东极都司辖地的确是有些广大了,林北都司的情况也极为类似,不过,湖西到手后,林北都司的治所就可以迁回尼布楚了,所以问题还不大;但勒拿河以东,朝廷还无据点及切实控制的人口,若分割设立新的都司就有些过了。”
朱由崧考虑了许久,决定道:“通知吏部和兵部,于湖西设海西行都司,并分割勒拿河以东地域,今后科雷马河以东及内鳄海沿岸仍属于东极都司管辖,科雷马河以西至勒拿河东岸之间,设极北都司管辖。”
咦?朱由崧之前不是觉得勒拿河东岸渺无人烟,设立新的都司有些过了吗?怎么一分钟不到就180°大调头了?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归根到底,还是边防需要,至于人口、军队什么的,等都司设立后,再慢慢填充嘛,总不至于厘定了边疆,又不派人管理、听任外国人出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