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出列回应道:“臣等自然愿意为王前驱,但问题是,臣等实在无力开拓海外领地。”
朱由崧叹息道:“朕知道,这时节谁都不宽裕啊!”
说着,朱由崧让内侍挂起一副世界地图,然后指着霍王朱慈烿、薛王朱慈焿说道:“卿等受封去了岱舆东北诸岛,而霍王和薛王明年五月间也将去往方壶大陆就藩;相较岱舆东北诸岛,方壶距离大明本土更远,更难安排移民开拓;照道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朕应该竭天下以供二子,可是朕最终也就给了他们一座位于方壶的金山而已,所以,说难,都难呢!”
朱由崧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所以,没钱怎么办?就只能发动身边的一切可用力量,反正卿等未来的领地广阔,大可以把九族都迁过去拓殖嘛!无非是要官给官、要爵卿等自己给爵而已,这才是真正的封建!”
“若还是凑不够开发的钱财、人手!那就去找商人借贷,大不了把一部分领地或者领地特权抵押给商人嘛!真开发出来了,些许利息有算得上什么!”给出了第二个建议的朱由崧接着又说了自己的第三个安排。“另外,朕不是安排南狭郡公等出任某都司都指挥使了吗?虽然只是流官,不可久任,但就地经营,也能搞一些外快来贴补的;不,朕不是准你们在任职都司内贪污受贿、进行盘剥,只是允许你们合理利用职务参与内外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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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会的一众郡爵听来,朱由崧所说跟商人借钱开发郡领其实有些不靠谱,但关于郡爵出任各地都司都指挥使,然后在拿一份都指挥使薪俸的同时还能搞什么边贸,都有些兴趣;唯一可惜的是都指挥使的职务不是终身的----只有天竺都司暂时由郑家世任都指挥使----正常情况下每两任六年就要换一名功封郡爵担任,让人有些不能尽兴搞钱。
“再有就是,卿等不能继承家业的子弟,还想留在大明就读幼武学、武学以及在大明军中服役者,朕允许其留下,不会强迫他们跟卿等一起南下开拓;并且卿等立藩海外后,也可以把子弟送回大明接受武学系统的教育。”
朱由崧这是在允诺各藩依旧可以维持大明将门的传统,让子弟在明军中任职,然而九五飞龙殿内的郡爵们还是有些犹豫。
对此,朱由崧只能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为了方便诸藩开拓,朕会赐予郡公藩一千户安南百姓、郡侯藩五百户安南百姓;另外,为了一碗水端平了,之前就藩的九家功藩,也照此标准赏赐!”
朱由崧没说给现有的一众宗藩也赠送这么多人口,但实际上宗藩能得到的安南百姓数量要远远超过了现有的二十六家功藩,毕竟,宗藩才是海外开拓的大户。
朱由崧已经把最后两个字摆出来了,在场的功藩要是再不知趣的话,搞不好真会重演大明开国后朱洪武屠戮功臣的一幕了,所以,嫡子尚了皇四女安康公主朱淑芬的刘孔昭便知趣的第一个出列应道:“臣叩谢天恩!”
作为跟诚意伯府一样早年就存在的南都勋贵,早知道自己跟徐文爵等人一样逃不了出海任务的赵之龙紧跟在刘孔昭身后拜伏下来:“请陛下放心,臣为己为公,必会尽心开拓新藩!”
两家旧勋贵这么一搞,压力全到了新功爵的头上,因此,同样是朱由崧儿女亲家、并一直是朱由崧宁心腹的宁虎,不得不表态了:“臣也一样,当尽心为己为国开拓新藩!”
因为儿子尚了朱由崧养女(徐王朱由渠嫡女)、安怡公主朱淑喜而更朱由崧成为儿女亲家的高杰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跟在宁虎身后跪倒道:“臣定不负陛下希望,将新藩辟为我大明子民之海外新家园。”
儿子尚了朱由崧侄女、安泰公主朱淑糖的尚可喜还能说什么呢,就只能跟着宁高两人一起磕头:“臣一样不敢有负了陛下厚望,一定尽心尽力拓殖新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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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家新封郡公中的五家已经表态了,福王府出身、算是朱由崧一手扶起来的严德桓、许昇焘两人又如何敢落于人后,急忙也跪了下来:“臣等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要臣等怎么做,臣等就怎么做!”
九家郡侯中的李振海同样是福王府出身的前京营指挥官,并且最初的时候,就觉得海外就藩没什么不好的,无非是想在其余郡爵不满闹事的时候跟着沾便宜,因此跟其他郡爵站在一起的,眼下既然赵之龙、刘孔昭、高杰、尚可喜、严德桓、许昇焘等人都服软了,自然也跟着表明了立场道:“陛下之命,臣无不服从,为己为国,一定尽可能开拓好了新藩。”
十七家新封功藩中的八家表态了,压力便落在了剩下的九名郡爵头上。
于是黄蜚见无力回天,便知道再也不能跟朱由崧顶牛了,因此很是无奈的跪倒在地,向朱由崧表态道:“臣叩谢天恩!”
与黄蜚一样心情的金声桓、方国安、马得功、赵光远、曾英见状,便只能一一跪倒,然后齐颂道:“臣等叩谢天恩!”
朱由崧的目光落到了尚未跪倒的刘肇基、卜从善、田雄三人身上:“卿等或是还有疑问?”
田雄和卜从善真的不想去海外就藩,但他们的老上级黄得功已经一早去了海外,身边那么多同时获得郡封的武臣也纷纷服软了,两人实在顶不住压力,就只能在朱由崧的目光直射下,跪倒服软道:“臣等领旨谢恩!”
只有刘肇基还是一副犟头犟脑的样子:“臣实在不耐舟波,还请陛下能网开一面,臣愿奉还一应官、爵、勋、赏。”
朱由崧淡然的看了看刘肇基,忽然失笑道:“卿以为朕要卸磨杀驴,不,不,不,朕还要以卿等分茅裂土的待遇来激励军中将士呢,又怎么可能猎兔死走狗烹呢!卿不去海外就不去吧,强扭的瓜不甜,朕不会不依不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