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贵没有再次击晕图兰,而是拿了根小木棍塞入了图兰的嘴里,同时吩咐道:“咬紧了根子,别咬舌头。”
说罢杨金贵手脚不停,先用烈酒冲洗了伤口,然后用任大方刚刚嚼出来的止血药替图兰敷上,最后,他一边用配发的绑带替图兰包扎,一边对其他几名蒙古兵说道:“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自己了,现在,所有人回射口准备,估摸着建虏很快会来打我们了!”
没错,在压制了来自北固城外城南侧城墙上的火力后,清军指挥官继派遣旋膛铳牛录上阵后,把白兵给派了上来,这些躲躲闪闪的清军白兵在小心翼翼的抵近第三波进攻清军留下的楯车后,发力快跑,在明军投石机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冲过了上百米的距离,一头冲到了守军投石机抛射死角的北固城外城南墙边上。
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清军白兵翻上之前清军炮兵打垮的城墙,试图翻墙而过,突入北固城外城;但这些脑子不清醒清军白兵很快遭到了来自位于北固城外城南侧城墙内部的丙子堡、丙丑堡、甲酉堡、乙酉堡的集火----北固城外城是边长100米的正六边形,内城是边长50米的正五边形,所以一共有4处堡楼可以针对外城南城墙进行交差射击----此外,守军布设在外城南城墙上的守军虽然被清军旋膛铳给按在了地上,却也能在清军直射火力无法企及的城头女墙后,用拉发手榴弹封锁垮塌的城墙。
因此,任何试图从垮塌城墙处突破的清军白兵都被压了回去;于是清军只能一面设置飞梯,夺取城墙,一面又针对隐藏在甲字堡后的北固城南门进行攻击。
但清军试图攀爬城墙和进攻北固城南门,就必然遭到甲子堡及边上乙子堡的的攻击,因此为了避免攻城士兵遭到来自背后的攻击,清军就必须同时夺取甲子堡、乙子堡、甲丑堡,甚至还要夺取能支援甲丑堡的乙丑堡。
可甲子诸堡对外两面只有几处射击口,顶部也是类似哥特式建筑的尖顶结构,因此清军实在不可能通过射击口就攻入甲子诸堡的,就只能一面用旋膛铳压制甲子诸堡对外两面的射击口,一面绕到甲子诸堡面向城墙的一边,夺取位于此处的门户。
北固城外城开有三处城门,分别位于甲子堡、甲寅堡、甲辰堡的背后,因此相较于更能够一心一意展开针对性攻击的乙子堡、甲丑堡、乙丑堡,发现北固城外城南门所在的清军白兵在最初的时候出现选择困难。
随即,大量手拿破门锥和大砍斧的清军白兵涌向了似乎更重要的北固城外城城门,只有少数清军见挤不上去,才抽出腰刀来砍斫甲子堡堡门;结果意图破开北固城外城南门的清军遭到了来自甲子堡的全力背刺,而乙子堡也以部分斜射火力加以支援,一下子就造成了清军很大的伤亡----杨金贵和任大方甚至还直接将拉发手榴弹从射击口中丢出,在清军头顶制造弹雨,人挤人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在头顶顶起盾牌的清军,当即就死伤了一地,也就是甲子堡的拉发手榴弹数量非常有限,否则清军就不是死伤几十个了,而是要论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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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过来的清军很快重点攻击了甲子堡的堡门,但由于甲子堡的正面遮蔽,清军的旋膛铳铳手是没办法压制位于甲子堡后的守军的,所以,当清军开始全力攻击甲子堡堡门时,位于城门段的北固城守军便再次给予了对手背后一击;最终使得已经破开了并不厚实的甲子堡大门的清军功败垂成。
尽管进攻甲子诸堡及北固城外城南城墙的清军在守军的夹击下损失惨重,但也有力的牵制了甲子诸堡的守军,使之不能攻击那些正在通过飞梯攀爬甲子堡与甲丑堡之间82米宽----其实该扣除被清军炮火击垮的10多米地段----的北固城外城南城墙的清军。八壹中文網
不过,即便是甲子诸堡都没余力攻击正在攀爬北固城外城南侧城墙的清军,清军也没有轻松的攻上北固城南侧城墙;这是因为,北固城外城城墙仅有2米宽,守军只要一两个持塔盾的勇士就能挡住清军的进攻,然后再用拉发手榴弹清场,就能抵消了清军在兵力上的优势----部分攀上城头的清军也想直接从不算太高的城头跳进外城,但外城内的木刺桩阵及拒马、鹿砦等防御设施是完好的,清军主动跳入内城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光挨打不能有效还手的清军奋战了许久,就只能悻悻的退了下去----当然,清军此次进攻也不是以无所得故,趁着前方在鏖战的时候,清军进一步清理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为下一阶段的进攻提供了更多的便利;只是这种所得相对付出有些不成比例了。
“建虏退下了?”
看着从二楼下来的杨金贵,正等着清军完成破门行动,冲进甲子堡的晁正铭一脸惊诧。
“是的,清军退了!”杨金贵给予了肯定的答案。“不过别高兴太早,建虏很快会发起新一轮炮击的。”说话间,杨金贵侧着身子走到堡门处,向外推了推门,但门被清军的尸体给堵住了,根本推不开,杨金贵只好跟晁正铭说道。“你上楼给城头发信号,图兰受了伤,在堡内养不好,得立刻送进城去安置;另外,还得跟上面要个补充兵、食水也要补充一点;对了,屎尿该移交的移交了,别堵在堡里,臭气熏天。”
晁正铭摸了摸头:“这么多事,来得及做吗?”
杨金贵回应道:“应该来得及吧!或许,上面还会派军使向建虏申请停战,以方便咱们把建虏阵亡士兵和受伤士兵给整理出来,归还他们!”
晁正铭眼珠都鼓出来了:“还能把伤兵还给建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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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大惊小怪的,这叫做攻心之计。”杨金贵也不过多解说,只是说道。“你先把事办了,等得空了,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