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平县。
叶相带领三关城所有骑兵，星夜驰援，终于赶到了墨平县。
墨平县城外遍布着难以辨认的尸体，更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附近已经看不到多少百姓了。
只有尸骸遍地。
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在地上蠕动的身体。
眼看着便活不下去了。
叶相叹了口气，转而满脸化作坚毅。
“来晚了吗？”
站在这一点看去，墨平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上方还飘荡着滚滚浓烟。
在场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格外难看。
他们中不少人在三关城已经镇守多年。
对于这片土地的感情很深厚，见到百姓被如此屠杀，愤怒溢于言表。
不多时，几个身穿大乾盔甲的身影，小心谨慎的赶到大军之前。
“墨平县县丞见过将军。”
一行人见到乃是大乾的军队，瞬间拜倒在地上，激动的行礼。
叶相冷静的问道：“墨平县失守了？”
县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属下有罪，十三日之前，墨平县便已经失守了。”
“十三日？”
叶相回想地图，从墨平县回到三山城，正常的马车赶路也就需要十天左右。
但送求救信这种任务不可能交给慢悠悠的马车。
这不对啊，七日之前对方才送来告急信。
“全军警戒，原地驻扎！”
墨平县的官员脸色瞬间微变，连忙以头抢地。
“不能啊！不能啊，大人！”
“县内危机四伏，百姓犹如待宰羔羊，岂能拖延啊！”
叶相脸色一沉。
周围领军的游击将军察觉到不对劲。
先不说总兵大人乃是三品大官。
这行军打仗，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如今几个人见面不过区区半炷香的功夫，怎么能在大人面前如此指手画脚？
情况更加不对劲了，叶相不动声色的安抚了几个官员。
转眼就带着大军绕回去，退回涌泉县驻扎，并且派遣多支斥候外出查探。
“大人，斥候没有查到任何牛人族的痕迹，只有一片断壁残垣的墨平县。”
叶相站在舆图之前，在大多数地方进行标记。
“没有牛人族的痕迹？”
他回到大营之间，直接坐在帅位，下列副总兵、游击将军成一列，几个县的知县成一列。
“牛人族犯我大乾，短短几天之后，攻破墨平县，然后就全部撤退了？”
叶相一番话，让大小官员有些了然。
“各位久经战阵，往常如何应对牛人族入侵？”
“回禀大人。”一位副总兵站起来：“往年，犯我大乾三关城附近的异族，以胡人族、挑木族为主，牛人族地位与兵力远远在两族之下。”
“而且仅仅与墨平县与涌泉县相接，这两处之外乃是戈壁为主，故我们以防守为主。”
叶相皱眉道：“防守，那遵从旧例吧。”
“总兵大人！”一道憨憨的声音从官员队列中传来。
“你是....”叶相仔细打量着李玄霸。
李玄霸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俺...”
“属下~属下~”
“属下李玄霸！”
涌泉县知县走出队列：“总兵大人，李玄霸乃是我涌泉县百户。”
“百户？区区百户也能入我大营议事？”副总兵出言呵斥道。
“黄副总兵，未免有些僭越了吧？”涌泉县知县直接挡了回去。
话语间，两人便争论起来。
营中众人倒是没有出现诧异，两者积怨早就是总所周知的秘密。
“罢了，罢了，你有何事？”叶相看向李玄霸。
“大人，属下想带兵出击。”李玄霸道。
“嗯？仔细说说。”
“牛人族以烈牛骑兵出名，在戈壁中行进速度并不算快，骑兵追逐他们完全不成问题。”
“属下觉得，进攻就是防守，既可以打破牛人族的入侵，又可以为墨平县的百姓报仇。”
黄副总兵冷哼一声：“我等职责乃是镇守三关城！保证三关一十三县的安危，何来兵力征讨牛人族？”
“再说了，征战如何得胜？”
“墨平县的常备驻守大军足足有四千人！县内各类后勤杂兵加起来，恐怕不下万人！”
“府库之中的粮草，足够全城食用三个月！”
“加上墨平县乃是边县，城坚矛利！”
“兵法有约，十倍而破，五倍而围！”
“如此坚城，被贼人所破！安能出兵？”
“退回三关城防守才是上策！”
黄副总兵的说法不无道理。
在重型火炮大规模登临战场之前，城池没有办法正面攻破。
被占领的城池，并不是被正面击溃，而是因为内部乱战，打开城门而后投降！
若是城池坚固，兵粮充足，只能把城内的人磨到弹尽粮绝。
或者用人命将城池的城墙磨烂！
可想而知，这不是一个简单能达成的条件。
“黄副总兵此言差矣！”
“牛人族乃是蛮夷异族，麾下大军能有万人便是多了！”
“墨平县失守乃是知县大意，城门失守，而非战之罪！”
“若有万千大军，必能将牛人族打得溃不成军。”
“百户李玄霸，乃是一名武者，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征伐区区牛人族，绝对不成问题！”
黄副总兵阴阳怪气道：“听知县大人的意思，是要替这百户立军令状？”
“这.......”涌泉县知县冷哼一声，退到众人身后。
叶相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两方进行争论。
二者的策略其实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打，那就集结强大的武者，组成强大的队伍直指战场。
守，那就将大军安置在锦县与宁县，构成掎角之势，紧守三关城。
只不过，二者的利益并没有统一。
如果退守三关城，其他十个县需要被放弃！
涌泉县虽然是十三个县中，发展最好的县城，可是也做不到孤城驻守关外！
涌泉县知县必然要支持征战，将涌泉县立住。
但黄副总兵就不同了，他的任务可不是保护每一个县。
他的任务是驻守三关城！
保障大乾边关无碍！
而三关城说是固若金汤，完全不夸张。
除非极道者亲自冲撞城门，否则来多人便要死多少人！
可是如果在十一县浪费太多兵力，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