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般动作,老孔在旁边瞅了瞅我,低喝道:“怎么地,你还想用你手中这工兵铲劈开这龙蟾皮?你实在是想太多了!”
他那斗鸡眼儿显得有些凝重,将吊睛龙蟾的肚皮掀开了一点点,只见那条硕大无比的老山蟒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融化了,不过,虽说如此,这老山蟒却将这吊睛龙蟾的肠子肚子搅了个天翻地覆,有好多肠子都断裂了,花花绿绿的汁液流出来。
老孔将手套拉了拉,拽着那石棺椁的边沿跳了上去,喊我们两个:“上来帮忙。”
我和铁头两人立即跳上了石棺,不得不说,这口石棺,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工艺绝非是凡品,怕真有可能是汉代皇室修建的。
这棺椁在外面看是没有什么,我踩到上面来时发现这石棺上有纹路,似乎雕刻的是一个古怪的死后世界,一个充满了龙蟾的世界。
这棺椁内部,雕绘的到处都是龙蟾,在这石棺内壁上的这些蟾蜍,被人当作神祗一样崇拜,龙蟾或是吞云吐雾,或是昂首在天,其中一幅特别夸张。
一条龙蟾吞云吐雾,横跨整个石棺内壁,在这条龙蟾下,是无数的奴隶,将这条龙蟾扛了起来。
好诡异的雕绘。
老孔也盯着这雕绘看了看,低声道:“我们三个一人抬着一条蛤蟆腿儿,把这龙蟾翻起来,看看这下头有啥东西!”
他指了指吊睛龙蟾的肚皮。
他的意思是将这吊睛龙蟾翻个个儿,这条吊睛龙蟾重的要死,我们三个一人拽着一边,对视一眼喊着号子,嘿地一声费力一推,哗啦一声,这吊睛龙蟾的肚子被推了起来,里面竟露出一口不大不小的棺椁来。
“咦?这棺椁有点儿奇怪啊。”铁头道。
我凑上去一看,确实啊,这口棺椁怎么这么黑。
不仅黑,这口棺椁还很小,这是一口黑漆漆的,狭长细小的棺椁,我本以为这吊睛龙蟾守护着的宝贝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是这样一口有点儿腐败的黑漆漆的小棺材。
这口小棺材一半在石棺之内,另外一半儿在这吊睛龙蟾的肚子里,现在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这吊睛龙蟾吞了这口黑棺材,还是这口黑棺材凑巧撞进了吊睛龙蟾的肚皮里。
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口黑棺材有些古怪的凸起,就像是一个个的小格子。
老孔盯着这石棺皱了皱眉,眸子闪烁,低声道:“咱们打开来看看……”
说着他就伸出手,顿了顿后在这吊睛龙蟾的肚子里捞了捞,他捞来捞去,身子猛地一顿,眼睛发亮。
我见他眼睛发亮,心知肯定是摸到宝了。
只见他缓缓地从吊睛龙蟾的肚子里掏出了一块东西,因为有黄色的汁液,他双手抹了抹,我立即凑上去一看,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他拿出来一块黑褐色的有琥珀光泽的,拇指那么大的一颗珠子。
这枚珠子是不规则的形状,像是琉璃似的,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珠子里似乎还有一些东西在流动,仔细一看,发现这枚蟾宝里居然有一枚眼睛似的光点,闪闪发光。
而且这玩意儿,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这枚蟾宝亮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气。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真是鬼斧神工,也不知道这块儿蟾宝是怎么形成的,难不成这吊睛龙蟾身上还会分泌什么香味儿形成了这玩意儿?我有点儿费解。
老孔将这蟾宝,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甩了甩,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兜里,随后,叫我和铁头两个人,把这只吊睛龙蟾的蟾衣剥下来。
这只吊睛龙蟾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厚厚的蟾衣,这曾蟾衣真是硬,我尝试着用兵工铲了好几下,竟然连皮都没捅破,兵工铲戳上去是那种无处使力的感觉,但很古怪的是我在肉里面一扒拉就能拨掉蟾衣。
这倒是省了我和铁头不少事儿,我们两个人一人拉着一头,从里面开始扒拉这头吊睛龙蟾的肉,铁头力气很大,他拽了一下刺啦一声将这吊睛龙蟾的蟾衣给剥下来小半,我也拽下来一小半,这蟾衣都拽下来一点,就好操作了。
随后,我们两个人跳到了石棺椁下面使劲的拉拽,这么做果然有效果,很快这吊睛龙蟾大半个身子的蟾衣都被我们剥下来了,可惜,在这老蛤蟆肚皮部位时死活也拽不动蟾衣。
我有些郁闷,仔细一看,原来是他肚皮里的那口黑棺材将它肚子部位的皮压住了,动也动不了。
老孔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擦拭那蟾宝,用一根红绳护着蟾宝,然后用稻草将那蟾宝包裹起来,见我们吃瘪,他将那蟾宝放在兜里,过来给我们帮忙。
他走过来之后,先盯着大黑棺材出了一会儿神才喊我道:“狗蛋儿啊,你过来帮叔一个忙,咱俩先把这棺材先抬下来。”
我立即跳过去拍了拍手,在老孔对面抬起来了这黑棺材的一角,这口黑棺材其实很小,很轻便,只有一般棺材一半那么大。
里面应该很小很小,可能棺材里装着一个小孩吧?
我和老孔一人抬着一边,使劲的扛起来,就将这口小棺材给抬起来了,这口小黑棺材还真的挺沉的,我咬着牙怕闪着腰,一步步稳稳地向下走,抬的时候里面哐当哐当一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抬下来后,我们一人抬着一面,将这东西在大石棺材边上轻轻地挪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呼,接下来怎么做?”我喘口气,刚才这耗力还真是不小,弄得我出了一身汗。
老孔眯了眯眼,从他的兜里掏出一些草木香来,点燃之后,插在这口黑棺材的前面。
随后,他叫我跟铁头去继续剥那吊睛龙蟾的蟾衣。
我心里暗骂,你这老狐狸,怕是准备这样甩掉我吧?
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强忍着没吱声。
我点点头,喘口气过去剥蟾衣,边走一边对铁头眼神示意,叫他盯着点儿老孔。
铁头立即会意,我跟他俩多年的战友,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于是我们俩一边装作剥吊睛龙蟾的蟾衣,一边看老孔在干什么。
这只吊睛龙蟾之前很是威风,这会儿死了之后,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蟾衣很快就被我们扒了下来。
这会儿看,这蟾衣里面的肉都是黑肉,我看了一下也没有找到这吊睛龙蟾的蟾胆和蟾肝在什么地方,索性就放弃了。
不过,这吊睛龙蟾的肉还真有点奇怪,这老蛤蟆的肉不是青蛙和癞蛤蟆的那种白肉,居然有点儿像是牛肉似的黑肉,而且还有一块块的肌腱,不过肉都发黑,发臭,我觉得应该有毒,所以我也没什么兴趣。
蟾衣剥下来之后,上面都是粘稠的液体,我将这蟾衣叠成一坨,丢在一边,赶紧跑到了老孔跟前看他在做什么。
走过来一看,这老家伙点燃草木香之后,从兜里拿出三根木锲子,分别钉在了这口黑棺材的上中下三个部位,好像有点讲究。
然后,他从兜里又拿出一些墨线来,在棺材上比划。
“我说老孔,你在干什么呀?”我奇道。
老孔做了一个嘘的姿势,指着黑棺材:“知道这小黑棺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说不知道,这不是废话么,明知故问。
他神秘兮兮地嘿了一声:“这里面,有一个人!”
“啊!”我和铁头都愣住,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有一个人?
他点点头,不愿意多讲,眼神闪烁:“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来帮忙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将那墨线用一个很古怪的方式扎了起来,就像是道士做法绑绳索似的,把墨线绑在了那三枚黑锲子上,又从小黑棺材底下穿出来,吩咐我跟铁头拉住墨线。
“以前玩没玩过九连环?”他问我。
我说我玩过呀,怎么啦?
他说:“那就好,你按照天干地支的方位,把这些玩意儿给我排好!”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来一堆木锲子,放在地上。
“这个棺椁是一口天棺,所谓天棺无缝,它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面打不开,咱们要找到那天棺的关窍,也就是卯榫结构的卯榫,把这口棺材给打开!”
他说着将一枚木锲子丢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