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的继续演说让他们幻灭了。
我说。
“下面我给大家带来这首歌,义勇军进行曲,又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脸红地唱完了整首歌……五音不全,连唱国歌都走音了。
下台后,全班还在笑谈着。树坤民也哭笑不得:“你直接去唱国际歌岂不是更国际化吗?”我回答:“其实我有想过要去唱生日快乐歌的。”
“那地震里救了很多人是……?”
“嗯?你没听过吗?他们唱国歌自勉的。再说聂耳是我们滇南人啊……”
到树坤民的时候,我感受到周边气氛的骤然下降,他们都在屏息期待。
树坤民的声音的确很好听。他平常就朗读课文就有那么一股劲,不像方想的缺少阳刚气。他开始唱了……
这是一首英文歌,且不说他把歌名说出来我还写不下来,他唱了半天我只觉得旋律唯美,而且歌者声音得当,是有多优秀多全面的人啊。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清的感觉。当他唱完后,全班安静了几秒钟,都鼓起掌来。至于后面还有不少人唱歌,我也只能感觉他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学校要搬迁这是很久以前规划的事情。
我有幸和树坤民、岳玉玲一起坐在办公室听到一个年轻的主任说了我们学校未来的规划。他指着我们所在的教学楼:“学校要搬去下面的新学校,这里就是高中部了,不过不久后这边就要变成住宿区,然后那条河过去还要征地,再搭桥……或许可以盖学生公寓,一中就没有初中部了。如果你们高中留在一中读,你们还得在这个教学楼呆三年。”
一直有留在花城读书意向的岳玉玲晕了:“天啊,岂不是六年最美好的时光都要在这栋教学楼了……”
我可不打算留在花城了。我想去星市里读书啊,开阔开阔眼界也不错。
我们继续听着主任讲着食堂要变成什么,办公楼要变成什么,又听他讲着他自己做的盆栽的制作,还让我们在政教处的电脑上看了一节课的动物世界……
我突然间有些舍不得这个学校了,还有班级,三年啊……从十二岁的青涩,到十五岁的初熟,我觉得初中生活真的很美好,尽管并不缺讲师的毒舌。
我安静地看着教室门口的班牌,看着那三个数字,还有黑板上方认认真真的贴的奖状。我们班的奖状不是最多的,可是每一张都有自己的价值,就像每个人的生命。
很遗憾,我软磨硬泡,还是没问到树坤民的生日。我郁闷地就在一家饭店请班里大部分同学吃饭,当然,还有老爸老妈,老弟。
老爸有事情就没有来了,我妈倒是泰然自若地帮我们招呼。
等待其他同学来的时候,我拿着一本课外书看,旁边是树坤民和无罪,弟弟还没放学。无罪一直看手机上的网页,而树坤民也无聊地拿着平板切水果。
拿着一本刚刚买的小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很迷恋一些书里面的味道。树坤民的书一向很新,自从跟他“同居”一年多后,我发现自己也很格外爱惜书了。
我看到正高潮,男女主角的对话让我吧嗒地笑了出来,树坤民凑过头来:“笑什么啊?”我正要指给他看时,觉得有目光盯着我们两个。
我看过去,老妈笑着看着我们两个。
我顿了顿,把书拿过来,自己默默地继续看,树坤民也知趣地挪了挪位子,继续埋在故事里。
这是干什么啊。
老妈突然把我拉过去:“莫如,告诉妈,那是谁?你早恋?”
我顿时无语凝咽,然后鄙夷地看着老妈:“拜托!怎么可能!你敢说没有一个玩得好的男性朋友吗!哼,想法不要太……”
老妈打断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开家长会的时候树讲师也经常夸他啊,你们做朋友就罢了,不要影响学习啊……”
“大姐!还说没乱想!他没嫌我影响他学习就好了……哦,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没什么……”
对面的树坤民微微抬头,笑了一下。
当同学陆陆续续来的时候,我们就坐了,来的都是女生呢。树坤民显得特别突兀。因为摆了两桌菜,他安静地坐在另外一桌,也安静地喝着汤。
“羊恒他们怎么还没来?”沈菲菲问到。
“其实你是期待着方想来吧!”岳玉玲调侃道。
他们两个的绯闻愈演越烈了。
当我们一大场女生和一个羞涩的男生吃饭,老妈都已经回避的时候,我们发现门口突然一个头探进来了。
“羊恒?”我们看着他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我就像和蔼的长辈一样让他就坐。还不来的就是方想、赵潭等了。
突然间,岳玉玲大叫一声:“啊!”把大家的目光全吸引过去了,我们都关切地问候:“怎么啦?”
“没怎么……只是,你们不觉得树坤民坐在那里有点挤吗?过去萧莫如那桌啊!”经她这么一说,女生们都一付了解的意思,全开始劝树坤民:“树坤民,快点过去,这边人太多,太热啊……”
树坤民黑线地被旁边的沈菲菲推了推,抬着饭就被赶出了那桌。
他叹叹气,来到我旁边,入座。
“酸菜鱼,黄焖鸡,老奶洋芋……多吃点。菜太多了,你们得努力吃完。”我说。
不久,方想几个男生就羞答答地过来了。他们手中各有携。
《山楂树之恋》、《下一站神奈川》……还有一些莫名的言情小说,我不是这些口味的啊……我还是笑了笑,赵潭跟旁边的一个男生使了眼色,立马入座我们这桌,可怜的方想被留在了女生满堆的那桌。
“没事,美羊羊,我们都是女性同胞嘛!”安晴说。
我帮方想添饭,才添了一勺饭他就喊停,“只吃这么点吗?”我问。
“嗯。”
他拘束地端着饭碗夹着青菜吃。吃了几口,他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
“干嘛这么害羞,只吃这么点啊?”岳玉玲问。
我说:“对面有一位秀色可餐的,还吃什么嘛……你们也是,不应该让方想坐在沈菲菲旁边吗?”
方想对面正好是沈菲菲。
沈菲菲脸红地说:“萧莫如,别疯。”
旁边的树坤民一点都不客气,他一直安静地吃着。羊恒也开他的玩笑:“树坤民,干嘛,萧莫如在旁边也不用装这样吧。”
我们一边吃一边说笑着。
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因为初三,7:30正式上课,女士树要求我们7点到校。我提议:“我们七点半再走吧。我要看看女士树什么表情!”
岳玉玲赞同:“对对!好学生全被我们带来这里了。到时候班级里一半位子都是空的,哈哈……她脸色肯定超难看。”
“好,你们谁敢先走谁是猪!”
“嗯,上课了才回去!”
……
邪恶的我们!
消灭了两桶饭,我们开始聊天打扑克。
真心话大冒险,永不过时。不过我们实行的轮流问问题。
我们问沈菲菲:“请问,你真的对方想没什么意思吗?他旁边看着呢!”旁边的方想又害羞地不满地瞪了我们一眼。
“我们是好朋友,是吧。方想!”
我们都“切”了一声……虽然知道沈菲菲不喜欢方想,可是怎么说三年的革命感情啊。
轮到我的时候,沈菲菲清清嗓子说:“萧莫如,请问,把你喜欢的人和你关在一个很晕黑的小屋子里,他被迷晕了躺在床上,你要干什么?”
真够……
岳玉玲这个话篓子说:“还需要关在一起吗?他们两个都在一栋房子里过的啊!”我拍拍她的肩膀,她才打住。
所有人看看我又看看树坤民。
树坤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了一个最普通的回答:“安静地看他的睡颜啊。”
是吧,树坤民,我看过你的睡颜。
“树坤民好失望!”沈菲菲用别扭的音调说。
树坤民说:“我管她呢……”
“沈菲菲,那你回答一下啊。”
“我啊,肯定和衣而睡,不过不脱衣服,睡在他旁边。”
“原来,你才是最什么的那个!”
……
我们爆了很多猛料,也调侃了不少人,我们发现,我们唯一调侃不了的是树坤民,他的表情让我们有时候根本找不到题目来为难这个男孩子。
最终羊恒问他:“你送萧莫如什么礼物啊……”
他又沉默了一下:“要不,我带你去看日落?”
预料之中,大家都一个劲地叫起来。
什么意思嘛……真够好意思说,前次去看日出,可以当作是感情萌芽,看日落,算什么?算感情结束咯?
“那你喜欢今天的寿星么?”
……
又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树坤民仅仅又是用笑来化解问题,他说:“有些事情,不可名状,说出来没意思,不说也没意思,但是我还是祝她生日快乐的。”
大家被他的话都弄得有些糊涂,我也不例外。
我们真的七点半要到的时候才出发去学校。
在此之前,我们还打电话给今天坐班的汉语讲师,他是不知道我们这个号码的,沈菲菲接通后,扩音,放在桌子上。
电话那头:“喂?”
我们一二三后一起叫:“喂!”
结果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吓到了,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沈菲菲还说:“哈哈,前不久我还给导师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我爱你。结果她回:你是?……”
“沈菲菲,我越来越意识到你绝对不是常人!”
我们尽量放慢脚步,将近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在操场上。
还两个两个结对,商量着等一下去喊报告的时候,要两个一起喊,下一对继续。而且喊的音调按“1二三十四五六7八”的喊,不过我们实在训练不出来,也就罢了。
我无奈地被跟树坤民一组。
我们并没有如期喊报告,因为讲师并不在。
“真不敬业!都已经过了十多分钟啦!”
我们又迅速打听,七点的时候女士树来没来。
无一例外地回答:“没来。”
真是气死了,本来想说让她有些无语,我们集体迟到看她有什么反应呢,怎么偏偏赶上今天她不来呢……我的十五岁生日,本来想过得轰轰烈烈的,再怎么说,也要拉好学生一起翘课之类的啊……
树坤民什么也不送,理由还是那个,不知道送什么。
我说:“没事,我一点都不客气,随随便便帮我包个年费黄钻啊。”
他无语了:“你就要这个生日礼物?”
“嗯,要不然把新华书店的小说都买给我吧?”
他还是顺从了我,第二天华丽丽的三位数企鹅币就进账了。这么个虚拟的东西,一年过后,他送的礼物就消失了。
我把他们送的礼物放在一个玻璃柜子里,什么琉璃天鹅啦,许愿瓶啦,八音琴,还有羊恒送的超怂的祝福楼,而且我和树坤民上了半天发条,那个东西硬是硬气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还有几个杯子——“杯具”……
那天我从网上订了一套小雏菊的首饰到了,倒不是我多喜欢首饰,只是偶然逛购物网站看见觉得很不错罢了,我全身上下除了那个从小带到大的的镯子外,再无饰品。
我打开那个包装,觉得有些失望,做工有些粗糙,而且材料也有些次。
“又被店家骗了啊。”我无奈地看着那个小雏菊手镯。
岳玉玲却很是喜欢,她说:“如果你不喜欢就卖给我吧,好好看。”
我白了她一眼:“是吗?我突然觉得也好好看,再说不远万里买来的嘛,我怎么会给你呢。”但是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她有些失望地说:“哦?是哦。”
再过一天就是高考。我们的教室要腾考场。
学校组织我们大扫除。我们把教室认认真真地打扫一遍,又用白纸把奖状还有名言等遮起来,用抹布把每张桌子都认认真真地擦拭过……
一系列工作后,我们都满头大汗地瘫坐在椅子上。
“好久没这么流汗了,自从八百米跑完后……我记得那次我都没有知觉地,灵魂都移走跑道上了……”岳玉玲说。
“唉,今天做了不少功吧,虽说做功要看受力距离……”沈菲菲说。
“不要再跟我提物理了。话说我想起来那是我初二刚刚学物理那阵子吧,我在家园庄园的城堡跟那些级别低的孩子聊天。他们瞻仰着读初二的我,我这个大姐姐。一个初一的小弟弟居然说要考我物理。结果一问就问重力加速度等于什么。我现在学完初中物理我也没学过,那个词经常见到,可是我不知道啊。想想也真笨,百度一下就行了嘛。后来我去问物理讲师,他老人家说,等于大约值是9.八。就是我们那个小g啊……当时我想了几秒钟之后,果断关掉网页,再也没上过那个服务器……”
我回忆着。
树坤民也笑了,他虽然也很累,头发都有些变形了,汗水黏在他的刘海上,有些狼狈却比我们好多了。
我和岳玉玲一起从高中部回家。明天端午节放假,也就是高考前一天。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萧莫如,你知道吗?昨天我跟我一个初一的小妹妹聊天的时候,她说,她们班同学都说初三帅哥多啊,特别是我们班对面的,还有我们班的树坤民啊……”
我不屑地说:“他们是没见过帅哥吗?我觉得帅哥多的都是学长们嘛,就像我们初一的时候,初三的学长也很帅啊。”
“是啊,人长大了,什么穿衣风格都变了。都更帅一些啦……不知道你的树坤民以后会长成啥样呢?”
她在黑暗中没看见我的脸色都变样了。
今天放松的人似乎都特别多。他们在外面休息着,看样子都是高三的学长,有的捧着书在榕树下看书,有的坐在椅子上。
我看见一对情侣相互偎依着在一棵树下看书,我连忙指给岳玉玲看。
“啊,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居然给了陆正涛,而且居然失败了。”
她又在叹息了。
“唉,初恋谁能长久啊。我问你们啊,初中谈恋爱也太早了吧。为什么你们当初要谈恋爱啊。”
“不知道吧。或许初中跟小学不一样,到了初中就什么什么的……青春期嘛。嗯嗯。再说我们现在的年纪跟小说里的初恋年纪也差不多了嘛。其实当初陆正涛也算一个种子选手啊,只是他没落了嘛。我想,初中的恋爱还真是青涩。不过我们想的感情不像是琼瑶阿姨写的那么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我们理解的爱情跟大人理解的都不一样嘛……”
“啊,我记得女士树说,要谈恋爱就要像某个学姐一样,学习第一,又跟男友感情好。讲师们都没有反对呢。”
“嘿嘿,不要说别人了。你自己呢,你以为女士树不知道你和树坤民那点小伎俩啊。我说你们两还真是闷骚……我以前跟陆正涛写的那些信珍藏在床头啊,被我老妈发现,她质问我的时候,我说那是小说她居然信了。还有今年情人节,一个人过,我自己给自己买德芙吃,哪像你们啊……”
“啊,搞笑。他也终将走吧。我就觉得初中生还有些稚嫩,能给的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