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喜欢吗?”薛湛含笑看着她,一双墨玉似的明眸中满是得意,“我早说过,要让你愿望成真的。”
姜苍兰到底从震惊中舒缓过来,绽开璀璨的笑意,“喜欢!”
说着,她疾步走上前,迫不及待地执起了一柄弓箭。
姜苍兰拿着那弓箭,只觉轻而易举,倒是没觉得怎样,可旁边的人看了却惊得连下巴也差点跌落了下去。
她拿的可是最重的一柄六钧弓!就连薛湛拿这个都还有些费力呢,她却只是那么轻轻一提,就如同提着羽毛似的给送到眼前去了?
饶是薛湛知道姜苍兰的力气大,可也没料想到数年过去,她的力气会猛增这么许多。
却见姜苍兰轻拉长弦,作势就要射将出去。
那长箭射出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它是如何穿透了箭靶,射到墙头上去的!
众人只听得墙头上怦然作响,墙皮被刮蹭下来一些,还以为她是没射中给射偏了,可又有人指着靶子惊呼出声,“快看,那靶子被捅了个大窟窿!”
众人纷纷去看,果不其然!
再接着,一双双眼睛就如同瞧怪物似的齐刷刷对准了姜苍兰。
那训兵营里的男人们都没有这样穿透靶子的能耐呢,难不成她比他们的力气还大不成?
震惊过后,一连串吞咽唾沫的声音就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姜苍兰抚了抚手里剧烈颤动的弓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用的劲力大了些,下回只用五成力就行了。”
听了这话,更加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薛湛走过来,哈哈大笑着道:“娘子果然好神力!你若上了战场,指定能一个顶十个!不,上百个!”
他觉得如此还比拟不了姜苍兰的厉害,又要继续说“上千个”时,被姜苍兰忍俊不禁地打断,“你还真的以为我会上战场呀?我也不过是在这小小的校场里习练上一会儿,当闲暇时的戏耍罢了,哪里能当真了?”
薛湛很想说,保不准真的有那么一日。
可他又转念一想,最好不要有这么一日,否则到时候姜苍兰的性命岂不是堪忧?他身处千里之外,若是能来得及赶回来营救她还好,若是不能……
这么一思量,他也就只是抿唇笑了笑,命人拿走她手里的弓,牵着她的手又走去一旁把玩那刀剑去了。
而那弓,还是六七名小厮一起搬抬回去的。
至于那刀剑,都是寻常薛湛用过的。
许多是他幼时习练时所用,因年长后觉得太轻,是以才闲置了下来,此时正好可让那些小丫头们拿来用用。
姜苍兰执起那一把把的刀剑,眉心却越蹙越深,索性一把把丢弃了说道:“这些都太轻了,有没有更重一些的?”
薛湛只好将现下自己所用的递给了她,“你用这个可顺手?”
姜苍兰很想说还是太轻,可她又觉得若是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当着旁人的面驳了自家相公的面子?那是在说他还不如她力气大,耍刀剑耍得自在又威武呀……是以含笑答道:“这个再合适不过。”
于是这刀剑除了薛湛晨间用用之外,他不在的时候,就变成了姜苍兰的顺手兵器。
转眼间又过了'一月,趁着天气渐暖之时,薛子轩再次拔起大军,准备南下迎击那再次进犯的蛮子。
自然,薛湛如今作为得力的一将,也在其中。
姜苍兰与其依依惜别的难舍自不在话下,那份别离的伤感也停留在两人胸中,久久回旋不去。
也不知姜苍兰是不是因为要靠着什么来派遣心中的苦闷,自从薛湛走后,她便召集来底下那新招募来的七八名丫鬟,还有婚嫁了的女孩子,包括巧儿,一同来后院小校场里习练。
起初众人都甚纳罕,怀着好奇的心情前来,只以为姜苍兰是因薛湛离开了太过烦闷,才邀她们一起前来戏耍戏耍。
哪里成想,姜苍兰根本不是在同她们戏耍,而是在实打实地磋磨她们呢!
才半天下来,就有人支撑不住了,仗着胆子跑到前面来,揉胳膊搓腿的,朝着姜苍兰一顿声泪俱下的控诉,“兰姑娘,你自个儿心情不好也就罢了,干嘛拿着我们来出气?你不仅让我们像男人一样扎马步,还让我们扛麻袋、在地上练蛙跳……这些个难堪的姿势举动,也是我们女孩子家能做得出来的?”
回想起那一幕幕,她只觉羞耻横生。若是她爹娘见了她这么“没规没矩”,止不定会如何将其往死里打呢……
姜苍兰目光凛然地看着她,“若是不想练的,尽管从这院子里出去,再也别回来!”
那丫鬟被她冰冷的目光与口气吓得猛打一机灵,竟将欲要出口的话还有那眼泪一齐给吞咽回去了。
“还有谁不想练的?”姜苍兰目光冷冷地扫视向当场的十几名女仆,“不想练就趁早说一声,我好再去换旁人。”
众人纷纷低垂下头颅,不敢看她。
在听雨轩当差,不仅份例钱比从前翻了两番,且这名声说出去也好听,导致许多人的一家子办事都好办多了,可谓殊荣备至,有利无弊。
这样的好差事,她们哪里能说丢就丢呢?
况且,谁让薛湛临走时吩咐了,他离开了这儿就是姜苍兰为主事的?就连那吴夫人都不敢踩到她头上去,何况是她们这些小丫鬟呢?
虽然怨气横生,可她们也只有憋闷在胸口的份儿。
姜苍兰见没人再敢吱声,便又缓和了语气,正色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头有怨言,不想听我的指挥。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有朝一日青袍军攻打入城里来,将这国公府也给翻了,你们如何自保?难道要被他们抢回去当压寨夫人玩弄不成?”
听了她的训导,当即便有许多人豁然开朗,怨气尽消。
原来,姜苍兰这是为了她们着想……
姜苍兰也不多说,只问谁愿意继续跟着她习练。
莲儿是头一个站出来的,继而是巧儿,再接二连三地,便是底下所有的丫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