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御也优哉游哉的符合,“两位将军所言甚是。那条路,不仅对北魏至关重要,于我们,亦是必争之地。而且……打归化城不能用火器,抢那条路,应该可以用吧?”
虽然目前并不能确定猛火油矿具体的分布位置,但在场的人都是智商在线的。谁都知道猛火油这东西不出事也就罢了,一旦着起来,它可不会规规矩矩的就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肆虐。为了堵那一丝丝微弱的可能性而冒险用了火器,即便到时候归化城打下来了,城中百姓亦不会接受此等视满城百姓的性命如儿戏的朝廷来统治他们。所有人默契的认定,打归化城一战,弃用火器。虽然让将士们以血肉之躯跟北魏铁骑去拼有些令人可惜,但为大局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即便众人把种种道理想的再清楚,心里还是忍不住痛惜那些即将战死在归化城战场上的将士们。莲御这话无疑是给众人灰暗的心情带来了一丝光亮。沈达猛拍大腿!“对啊!归化城里有猛火油矿,不能用火器。可归化城外没有吧?只要用火器将那条路抢回来,阻止突厥驰援北魏,那归化城里那些官老爷们还不是由着我们追着打?”
莲御和沈达的话迅速引来了附和声一片,可坐在主位上的司凤梧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笃笃,仿若啄木鸟啄树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陆卿菀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来,“那什么,我就是搬东西路过一下,无意打扰诸位。但是各位将军,既然归化城里不能用火器,那条通往突厥的密道上能用,咱不能就改变一下策略,让北魏皇和完颜烈带着大军出城,然后再实行炮火覆盖吗?还是说,是我见识浅了,非得将北魏皇和他的那些爪牙诛在归化城里,这场仗才算完?”陆卿菀话说完后营帐里一群将军们半晌都没出声,陆卿菀心虚的眨眨眼,“我就是随便说说,如果说的不对的话诸位请无视哈!”
话说完,猫着腰一溜烟儿跑了出去,推着保温箱跑得飞快。离苏好笑的直摇头,“王妃想听将军们商议战事尽管去便是,何故还找个搬东西路过的借口?玄甲军的将军们那般尊敬您,还能不让您听吗?”
出了那些将军们的视野,陆卿菀就没了那副心虚样儿。“切,你懂什么?”
陆卿菀笑的高深莫测,若不是推着小推车,甚至还想摸摸下巴。“我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眼前,无论我做的事情有多成功,大家都只会习以为常。我不在他们眼前了,却还能填补他们的漏洞,这才能显示出我的重要性来。这就叫远香近臭,人的劣根性啊,没办法!”
陆卿菀晃晃脑袋,推着保温箱进了火头营。饭菜的香味已然弥漫开来,陆卿菀满足的呼了口气,迅速忙活起来。离苏边给她打下手,边好奇地追问,“那万一他们没露出任何可以让您弥补的漏洞怎么办?那岂不是让大家都以为有您和没有您其实没什么区别?”
陆卿菀手里挥着军营特制的长柄大马勺正在锅里搅动,闻言气的差点没转身对着离苏的脑袋就一勺子,“会不会说话你?”
离阳在一旁幸灾乐祸,“就是,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长了一张破嘴呢?王妃亲自发现漏洞,填补漏洞,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怎么还不能让你闭嘴呢?”
离苏这个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不敢对陆卿菀怎么样,还不敢都离阳这憨憨动手吗?抬起挖煤的铁锹就往离阳屁股上招呼过去,火头营里顿时惨叫声一片。而中军帐里,一群人面面相觑之际,莲御一脚踹在了司凤梧的椅子上,“你故意的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故意什么都不说,就坐那儿看我的笑话呢?”
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司凤梧的椅子都被踹的晃了下,好在离烬连忙扶住了。司凤梧面上带笑,骄傲且得意的道:“你们自己蠢这能怪谁?本王就是想看看本王若是不出声,你们的脑子什么时候能想到这回事。”
莲御就呵呵了,指着司凤梧跟围桌而坐的一群将军们挑拨离间,“我说诸位,这明摆着是点我们呢?点醒我们的是王妃,他也就拾王妃牙慧的马后炮罢了,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笑话?本公子要造反了,谁一起来?”
司凤梧也不阻止他,就那么眼带笑意的看着众人,好像在说,“有谁不服,尽管来?”
那平静且蔑视一切的眼神成功看的一群将军们惭愧的低下了头。沈达首先受不住了,惭愧道:“末将戎马伴生,在战场上的时间比王妃出生的年纪都久,竟在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上钻了牛角尖,属实惭愧。”
其他将军们也纷纷低头认错。司凤梧倒是没有过分苛责他们,只是戏谑的看着莲御,“军师不打算说点什么?”
莲御那张淡雅的俊脸一垮,“好吧,我承认,是我自作聪明误导了诸位。若不是我一开始就将诸位剧现在了归化城不能用火器,但通往突厥的密道上可以用火器的既定话题上,以诸位将军的经验,引蛇出洞这种简单的招数不会想不到。”
他说着,起身郑重其事的向众人作揖,“抱歉了各位,眼下大战在即,在下先欠着。日后开庆功酒时,在下定当自罚三杯,向诸位道歉。”
虽然这件事就是众人齐刷刷脑子短路,并不能说是谁的错。但最先误导大家的是莲御,他认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众人连连摆手,“军师言重了,哪有人永远不犯错的,再者说了,眼下不是正在讨论战略吗,又没耽误战事,何必如此严肃?”
……一阵客气的你来我往之中,众人确定了新的战略战术。陆卿菀也终于从火头营里出来了。“来吧各位将军,热腾腾的大包子,香菇老鸭汤,吃完了大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