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阵前，陆卿菀刻意和司凤梧保持了一段距离，以免让将士们觉得司凤梧这个主帅公私不分，醉心女色。离苏和如月也悄然跟上了她。如月在一旁小声禀报：“王妃，据可靠情报，无岸宮总部目前只有以大长老为首的老人极其下属在。聂无名和柳寒烟的下属分别四散各处，炸了无岸宮总部，对他们造成的损失估计不会太大。”
陆卿菀不以为意，“无妨，我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能彻底消灭了无岸宮的有生力量，给他们个教训而已。柳寒烟背后的人找到了没？”
柳寒烟和聂无名这两个人，躲在暗处的时候各种作妖，看上去有多厉害似的。结果一露面，一个比一个菜鸡。陆卿菀可不相信就这样的两个空有算计的草包能设计出那么周密的计划来一点点消耗她和司凤梧的有生力量，从他们手中套取万凰之王和真龙令。聂无名也好，柳寒烟也罢，不过是两个被人利用的可怜虫而已，若不是想找到他们身后的人，陆卿菀随时可以弄死他们。让人失望的是如月闻言摇了摇头，“属下可以确定，柳寒烟最有利用价值的身份也就是轮回殿的前任圣女了。她虽然是南齐的皇后，但南齐皇帝后妃众多，子嗣更是多大三十多个，她在后宫并无优势。隐约能捕捉到一些她和什么人往来的蛛丝马迹，但自从她上次回过轮回殿以后，那些线索也就断了。”
一个能把东南三国一部搅和的翻天覆地，又在大秦和南齐、突厥搅弄风雨的力量又岂会让人那般轻易的找到？是以陆卿菀听到这个答案虽然失望，却并不意外。“那昨晚审聂无名的时候除了离烬，你们还有谁在场？”
“属下在的。”
如月抖了抖马缰，和陆卿菀并驾齐驱，“聂无名交代过，他一开始的确是只想毁了聂氏王朝的江山，毁了无岸宮，以报欺他年少无为之仇。但在他回到北魏后，就有人主动找上了他。那人告诉他，孝诚仁皇后还活着。只要他能让您和王爷身败名裂的去死，再拿到万凰之王，对方就可以让他见到孝诚仁皇后。王妃您也知道，聂无名前半生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孝诚仁皇后之死开始的，所以，他答应了和那个人的交易。”
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陆卿菀现在听到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还活着也不觉得惊讶了。非常平静的问了句，“他可曾交代过对方有什么特征？还有，关于无岸宮总部，他有没有说什么？”
聂无名的过去或许的确悲惨，但当受害者便成施害者时，陆卿菀对他就同情不起来了。如今只想尽快了解那藏匿在柳寒烟和聂无名背后的神秘力量。“对方去找聂无名的时候用内力变了声，又穿着从头到脚的斗篷，聂无名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过聂无名说，对方身上有很浓的鱼腥味儿，这是关于那个人唯一的信息。至于无岸宮总部……”如月很是认真的斟酌了下措辞，才道：“我们所知道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那个无岸宮才是真正的无岸宮。里面的核心人物早就被人悄无声息的除掉了。柳寒烟和聂无名，还有如今躲在北魏皇陵地宫中那些人只是一个无名的地下势力，打着无岸宮的名义让无岸宮的人给他们当炮灰，为他们办事。聂无名和柳寒烟这样的人在其中只是个替他们跑腿的小喽啰。王妃若是想了解这个无岸宮的底细，要找一个叫犹夫人的人，那个人是聂无名见过的人中身份最高的，他或许能给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犹夫人？”
陆卿菀思忖着点点头。一旁司凤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闻言感慨道：“难怪本王觉得无岸宮这些年做事越来越不似早前的风格了，还以为无岸宮的话事人长脑子了，原来是早就被人连锅端了吗？”
“是啊，那么大一个无岸宮被人连锅端了，我们居然一丝消息也没收到，是不是忽然就觉得压力山大了？”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人家接二连三的给你挖坑，你却连人家是什么面目都不知道。举着刀都不知道往哪儿砍，这对他们来说太吃亏了。司凤梧倒是心态好，“那还真没觉得。任他们藏的再深，计划的再周全，不还是让我们给找到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费这么大功夫找万凰之王和真龙令。从某种角度而言，是不是正好说明，他们的硬实力其实还不足以与我们为敌，所以才不得不寄希望于这么两个古董级别的物件？”
这理解……陆卿菀毫不犹豫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王爷，还是你厉害！”
司凤梧对陆卿菀突如其来的夸奖很是受用，“莲御那儿已经安排好了，你把端月带上，我们联手在北魏皇陵地宫出口布个阵，把人困在里面再关门大口。里面的人挨个儿审问，就不信问不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陆卿菀的竖起的大拇指凑了个对，“好主意！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皇陵又不在城内，只要他们自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陆卿菀得知北魏皇陵地宫内隐藏的人跟柳寒烟一众人有关，就耐不住了。握着马缰的手蠢蠢欲动，恨不得直接冲进皇陵地宫里去大杀四方。司凤梧无奈的走上前，和如月一起将陆卿菀架在中间，“别闹，虽然咱们不怕对方，但也没必要去硬碰硬。这草原上一马平川的，大白天杀过去，隔着几十里人家就能发现我们。和大军一起出发，让探子以为你我都要去攻城，入夜后再脱离大部队直接去皇陵，将风险降到最低，对咱们没坏处。”
陆卿菀失望的撇撇嘴，但也知道司凤梧的安排是对的，便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天黑。好在北魏这边，天亮的晚，黑的早，跟随大军到归化城没多久，视野内的数千里草原再度迎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