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来,东西才放下就往大堂赶去。
“小姐,你说是不是老夫人要责罚大小姐呀?”采月的眸中扬着一股掩藏不住的欣喜。
白矜矜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
祖母一向最重礼法,若是真的要惩罚白欣欣的话,绝对干净利索,不会让她去看的。
保不齐是白欣欣不甘心一个人死,要拉着她下水呢。
“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越靠近大堂,白矜矜就发现路上的下人越来越少,只有主子们的心腹守在外面,她扬眉,跟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是祖母特地安排屏退了左右。
一进大堂,白矜矜就觉得空气要凝固了。
之间祖母端坐在大堂之上,面有愠色。
而跪在地上的那个楚楚动人的背影,正是自己的好姐姐白欣欣,坐在一侧的曹氏脸色更是沉到了极点。
看样子在她回来之前,已经进行过一番颇为激烈的斗争呀。
白矜矜欠身行礼之后问道:“不知祖母叫矜矜来,所谓何事。”
看白欣欣那一脸被人冤枉的样子,白矜矜就知道跟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祖母咳了咳:“今日叫你来,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姐姐咳咳……”
祖母不住的咳嗽着,白矜矜急忙上前给她顺气。
“你不知廉耻,竟然在青山寺佛门清净之地同人拉拉扯扯的,你给我个到祠堂里面跪着去!”老夫人怒道。
白欣欣眼泪哗的一声就下来了,不断的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那些话在京城都传遍了,难道还能冤了你?”
见祖母并无半点动容,白欣欣伸手指着白矜矜道:“三妹妹难道就是清白的吗?”
白矜矜扬眉,果然自己跑不掉,要被拉扯上。
“三妹妹在青山寺里面不仅仅和云墨川拉拉扯扯,二人还住在一个院子里面!孤男寡女的,祖母难道就不追究了吗?”
此言一出,老夫人脸色又暗一分,讶异的看着白矜矜。
原本以为只有白欣欣一个人不知廉耻,要是白矜矜也这般,老夫人怕是要气的当场昏死过去。
白矜矜当即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孙女在青山寺中确是同世子殿下住在一个院中,可这是王妃的安排,矜矜不敢不从。”
“况且采月一直贴身伺候着孙女,院中也还有王府的下人们伺候着,并非像姐姐口中所言那般。”她不卑不亢的辩解道。
采月也跟着自家小姐跪了下来:“我家小姐所言句句属实,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青山寺打听一番。”
白欣欣抬眸,反问道:“那你二人深夜同浴药泉,这件事你要怎么狡辩?”
深夜同浴?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开,老夫人几乎是扣着扶手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曹氏终于开腔,拿着帕子掩面抽泣道:“这样丢人的事情欣欣这个做姐姐的原本也是不想说的,可是矜矜你也太咄咄逼人了。”
母女二人抽泣的模样,倒还真是像白矜矜欺负了她们两个似的。
只是这咄咄逼人的帽子,白矜矜可不愿意接。
“那日世子殿下遇刺,深受重伤,矜矜一直在旁边照顾而已。当时殿下性命危在旦夕,矜矜一心也只有救活殿下,之后也是一直小心照顾着殿下。”
本来就是莫须有扣下的罪名,况且她行得正坐得端:“那夜殿下是在寺庙外遇刺,我与王妃一夜未合眼,去药泉的时候也已过三更,此事王妃更是勒令不准说出去。”
老夫人的神色是又惊又喜,惊讶的是听到白矜矜说什么遇刺啊危在旦夕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
喜的是白矜矜不仅自证了清白,竟然还救了世子殿下,这是何等的功劳啊。
“遇刺?遇刺又是什么事情?你有没有受伤呀?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来告诉我一声啊?”老夫人的关切的起身,亲自将白矜矜给扶了起来。
白矜矜摇头:“祖母不必担心,孙女并没有受伤,遇刺一事本就是冲着世子殿下的,这事也是王妃有意不要声张,所以矜矜才瞒了祖母,还望祖母不要责怪。”
“傻孩子,祖母怎么会怪你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王妃要压着消息,你也应该派人来同我讲一声才是。”祖母拉着白矜矜的手背,满眼只剩下了心疼。
白矜矜安慰了两句之后,转头看向了白欣欣,话锋一转:“不知道姐姐那么晚了,是要出去干什么?”
她搬出了王妃和世子殿下就像是拿到了一块免死金牌,反观白欣欣。
偷鸡不成蚀把米。
祖母都不用白矜矜继续引导,这么一提立刻就想到了景沅,怒道:“你是不是和太子私会去了?”
“欣欣没有!”这回是真的被冤枉了,白欣欣的哭戏都比之前要好的多呢。
白矜矜眼珠子一转,那泪珠子就开始往下掉,学着刚才曹氏的模样,委屈巴巴的抓着祖母的手:“祖母,欣欣是我亲姐姐,有些事情我这个做妹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她欲言又止,很是忌惮的看了曹氏和白欣欣一眼,还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老夫人霸气侧漏,用力的敲了一下拐杖:“好孩子,你尽管说,有祖母在呢。”
白矜矜这才畏畏缩缩的道:“姐姐打着我的名义多番去找世子殿下,让妹妹是左右为难。太子殿下来了以后,还常常同他单独相处,这事青山寺人尽皆知。”
“王妃怜惜我,敲打了姐姐好几次,姐姐却一意孤行,矜矜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得罪了太子殿下。”
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简直是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一旁的采月都恨不得拍手称好。
三言两语就勾勒出了白欣欣攀龙附凤的小人做派,还趁机将得罪景沅的事情用正当理由给解释了一番。
就算是日后太子殿下真的要追究,在祖母面前,也是会护着白矜矜的。
一箭双雕。
“是矜矜无能,没能劝住姐姐……”白矜矜低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