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三小姐文采斐然,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白矜矜扬起标准的公式化的假笑回到:“瑜夫人谬赞了。”
这番搭腔的说辞未免也太老土了些。
“你长姐是京中第一才女,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让三小姐为今日游湖之宴,赋诗一首。”既然是才女,作诗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今日在场的有不少是久负盛名的诗人,白矜矜是不是班门弄斧会不会丢人那就两说了。
白矜矜感受到腰上的力量紧了紧,对上了云墨川的目光。
她眨眨眼睛示意自己可以应付。
今天所有的为难都被人给帮忙化解了,总得留几个让她自己来对付,也好过过瘾。
“臣女文采自然是比不得姐姐的,又有许多名家在场,我怕贻笑大方。”她倒是十分诚实的说道。
瑜夫人扯着嘴角轻笑一声,刚想要顺着白矜矜的话茬讽刺她。
白矜矜话锋一转应道:“不过既然瑜夫人想听,那我便献丑了。”
瑜夫人怔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正常,她倒要看看,白矜矜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念着诗,白矜矜还随意的扇了扇手中的扇子。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一首杜牧的秋夕送给在座的诸位朋友。
这首诗苏日娜是在说夜景,可白矜矜觉得与今日的闲情逸致倒是合衬,便吟了出来。
“好!好诗!”有人带头喝彩道。
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从用字炼词到押韵,都在一个劲的夸这首诗好。
白矜矜神情淡然,她当然知道这首诗好,毕竟是杜樊川的诗作,怎么能不好。
“我从前不知道你还会做诗。”云墨川低声笑道。
白矜矜没好气的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旁人的夸赞让瑜夫人很是不爽,她是想让白矜矜出丑的。
“我如了瑜夫人的愿,不知道瑜夫人可否也作诗一首,让我看看眼?”
“太子殿下颇为宠爱夫人你,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作诗这样的事情难不倒瑜夫人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够,还要把激将法也给涌上。
不过是五品官家出身的瑜夫人,文采平平,平日里装装样子便也罢了,有白矜矜的珠玉在前,她自知作不出那样好的诗句来,自然是不想丢人现眼的。
似乎是看出了瑜夫人额窘迫,景沅刚想要解围。
便有好事者扬声道:“不如让瑜夫人献舞一曲吧,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一饱眼福。”
提到比舞,瑜夫人的眼睛一亮,这可是她的拿手项目。
她的舞姿便是在人才济济的京城之中也是能够派的上号的,当初还是靠着一曲舞名动京城,这才引得景沅青烟,一路被封为夫人的。
“是啊是啊,瑜夫人便舞一曲,让我等一饱眼福吧!”
“太子殿下莫要小气啊。”
众人起哄道。
瑜夫人面上娇羞不语,内心却是欢呼雀跃的很。
“既然大家想看,今日高兴便遂了大家的心意。”有景沅开口,瑜夫人这才起身。
“容妾身去换身衣服来。”
景沅颔首,似是挑衅般的看了白矜矜一眼。
“无妨,她跳她的,你专心吃便是。”云墨川突然开口道,又推了一碟子的水果到她的手边。
白矜矜不满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跳她的便是。”
横竖她已经作过诗了,未必非要让她也去跳舞吧。
二人正斗嘴呢,就听的众人哗然。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瑜夫人给吸引了,她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腰间的薄纱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的若隐若现。
长袖善舞,瑜夫人的这身水袖做的当真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她舞的如何了。
她脚腕上的系着铃铛,颇有一番异域风情。
瑜夫人拍拍巴掌,乐师们便开始演奏。
那曲子白矜矜有印象,是凤求凰。
瑜夫人的身躯跟着音乐舞动起来,她的身段极好,柔若无骨,满心满眼的都是景沅。
水袖甩的更好,张弛有力,力量与柔美结合的恰到好处。
那袖子轻飘飘的全部落到了景沅身上。
一会擦着脸庞而过,一会搭在他的肩膀上面。
一会又准确无误的落到了他的手心之中。
景沅刚要抓住那袖子,瑜夫人用力一收便让景沅抓了个空。
这首曲子本就是表达思慕之情的,瑜夫人对景沅的多番撩拨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旁若无人大庭广众的调情,着实让人酸了一把。
随着最后几个音符的落下,瑜夫人终于让景沅抓到了水袖,一把扯入他的怀中。
一曲舞毕,掌声连绵不绝。
白欣欣并不吃醋,而是正好以暇的看着白矜矜,想要看她如何应对。
平心而论,那舞跳的着实不错,如果瑜夫人没有居高临下挑衅意味十足的看着她的话。
白矜矜一定会努力鼓掌的。
“瑜夫人舞姿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白欣欣赞许道。
“三妹妹也最喜欢着水袖舞,不如一试?”白矜矜一脸黑线,她就知道白欣欣一开口自己就跑不掉的。
正犹豫着要如何拒绝呢,瑜夫人就配合道:“哦?三小姐也喜欢舞,我怎的没听说过啊。”
“姐姐有所不知,家妹不仅爱舞,还舞的极好呢。”说起谎话来都不打草稿的白欣欣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家小姐几时爱舞了……”采月忿忿不平道。
这话的确说的是莫须有。
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爱跳舞这一项。
况且就算是会,身体里也早就换了另一个灵魂。
身为最年轻的医学博士的白矜矜,上辈子只知道潜心学习,钻研医术,根本没时间去涉及其余方面。
关于舞蹈,除了广播体操之外便是处于社交需要而学的探戈了。
她倒不是不敢跳,就是怕在座的诸位不敢看。
纵使是与瑜夫人不和,可是她的舞技有目共睹,无可指摘。
更何况,白矜矜悄悄的瞟了一眼黑着脸的云墨川。
好大一股醋味啊。
“姐姐说笑了,妹妹怎敢在瑜夫人面前班门弄斧,就不将自己的那些小把戏拿出来了,且妹妹今日也作诗了,姐姐便了我吧。”一招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