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因为心情沉闷的关系一路低着头脚步飞快的往营地方向赶,根本就没心思在乎牧玄安和万符门的人有没有跟上来,等她在一阵急奔渐渐平复心情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将牧玄安他们甩的好远了。
牧玄安是个方感很好的人,而且万符门那些废物全部加起来也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叶楚也不担心他;便继续晃着两条腿朝前赶路,只是明显脚步跟刚才比起来要慢了一些。
她不得不承认,虽说心里对牧玄安的有些做法她不太赞同,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母亲临终前再三交代让她寻找依靠的人,她就无法从心里跟他拉开距离;就像是此人已经成了她与父母之间最后沟通的桥梁。
在这个世上,除了那块铁片和手中的银电,她已经没有再多父母留给她的念想物件了,而牧家更是特殊,因为这是父亲生前留给她的一道保命符,让她在万不得已之时前去牧家寻求庇佑,由此可见牧家对父亲来说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如果连牧家少族长牧玄安都被她排除在外,那么天大地大,她可就真的成了那孤零零的人了。
她不愿意变成孤身一人,不想像个幽魂一样行走在这天地间不知去向,也不知归途;她从晋城出发,一路直奔鲲城而来,除了履行父辈的承诺,她何尝不是想再求一处温暖之处;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她们母女二人能够平淡安然的度过这一生,虽然如今母亲也走了,可她却想要替母亲完成这个心愿,所以她才会不辞辛苦、翻山越岭的赶来。
叶楚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告诉自己牧玄安有那样的决定是有他的苦衷,他是牧家的少族长,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责任,面对许多事都不能冲动率性而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牧家这整个家族。
虽说他可能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却是能肯定的,那便是他是一个好人,不然他也不会不顾危险的去救胡廷芳;这样一个为了朋友挺身而出的人,值得她去尊重,也值得她去谅解。
慢慢的,叶楚就将自己劝说好,就在她长出一口气放下心中压着的沉沉的石头时,突然,吵杂的兵器碰撞声隐隐从不远处传来。
先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苦闷的心情中无法自拔,就连五感也受到了影响,居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危险之中。
叶楚赶紧藏身在一个光秃秃的土坡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确定了声音是从斜前方的位置传过来后,就将腰间的银电取了下来,同时快步闪身朝着有动静的地方冲过去。
且先抛开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北荒魔族,就说这藏天谷之中,都处处透着古怪与诡异,所以在山谷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眼下既然知道前方有动静,叶楚自然不能装作没听见不理会,先去查探清楚情况,才能知道这阵动静会不会对他们自己造成影响。
只是,让叶楚没想到的是当她来到打斗附近的时候,居然看见有另一拨人隐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紧盯着不远处那已经打的难舍难分的数拨人,看样子是同叶楚做着一样的心理打算;先静观其变,跟着再做出判断。
因叶楚是一个人,想要隐藏自己十分简单,所以她就跟那螳螂捕蝉的麻雀一般,藏在最隐蔽的地方,将周围的情况瞧的一清二楚。
只是,在她瞧清楚那一直躲在暗处的那拨人是谁之后,顿时勾唇冷笑,一边朝着那拨人移动的同时一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原来这帮跟她打着同样心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已经离开营地朝着他们找过来的金亦欢和云翼诸人。
叶楚的突然出现让金亦欢等人差点欢喜的叫了出来,尤其是在看见她四肢俱全、活蹦乱跳的样子后,更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睁大了一双兴冲冲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同她说着话:“陆姑娘,你真的没事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是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出事的;怎么样?我一语成谶了吧?!”
看着摊开手差点兴奋的大笑出声的金亦欢,黎魄从容不迫的从后面伸出手捂住了金亦欢的嘴,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不远处的情况,暗示他别在这个时候兴奋的过头了,被那群正在打斗的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胡廷芳也已经醒了过来,看见叶楚安然归来,这个站起来粗狂壮硕的汉子也带着满脸的诚意来到叶楚面前,抱拳答谢:“昨夜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有姑娘出手相救,恐怕这个时候我已经成为一具枯骨了。”
“不!你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叶楚纠正着胡廷芳的说词,“遇到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我们只能说是福大命大,因为这种事儿若是再让我们遇到一次,定是全军覆没。”
“本公子可不这么认为,阿楚你是个福大命硬的人,只要跟着你,我们就能保住一条小命。”叶楚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影闪过,跟着,那听上去贱嗖嗖的声音又接着传来:“我就说阿楚你定能平安归来,可这帮小子各个都对你们没有信心,这不!蹿的跟猴子似的蹦着喊着要来救你们,谁知道还没有当上英雄,就先碰到了这帮不要命的东西在打斗;于是我们就先坐下来看了场好戏。阿楚阿楚,你回来的正好,来来来!一起看戏,这帮不要命的小子里面有几个有意思的人,你一定感兴趣。”
听着这声音,看着这红影,叶楚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个人是谁;想到此人在她救人离开之前神秘兮兮的塞给她的那个在关键时刻可以救她性命的‘宝贝’,叶楚就开心的笑出声音来。
同时慢慢回过头,盯上了眼前这个最欠揍的小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给你个机会,让你给我一个解释,那只会飞的小虫子到底是你拿来逗我玩的?还是逗我玩的?”
看到这阴森森的笑容,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脊梁骨一阵发麻,连带着头皮都狠狠地紧了三分,同时一脸哀默的朝着那红衣少年看过去。
众人好奇,——这小子到底对这位陆姑娘做了什么,才会让陆姑娘一回来就先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