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纯沉默几秒,微微一皱眉,看了一眼他的位置。 付雪梨一瞬间几乎要天旋地转当场昏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说干脆来一道雷劈死姑奶奶我吧。真是天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你说这个事吧。 它就是很诡异。 它就是很尴尬。 就算当面送许星纯生日蛋糕这个事情不合适,但是也比像个变态一样鬼鬼祟祟蹲在别人座位上半天捣鼓半天然后一转身被人家当场抓包来的好啊!她付雪梨的脑子是长在屁股上了吗?! 但——越是尴尬,越是显得自己很坦然。 于是付雪梨迅速冷静下来,决定先发制人:“你为什么不出声?偷看别人很好玩吗?”
nice! 厚着脸皮倒打一耙真有效,他果然对我无话可说。 接下来就要告辞了。 付雪梨神色冷峻,点点头,“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没想到—— 许星纯拉住她的手腕。 糟了,他开始反击了。我不能怯场,我怯场我就输了。 付雪梨勉强扯动嘴角,抬起头,脸色哀怨,“还有事?”
“等会再走。”
“....” 她虽然不明白他要留下她干嘛。但是无所谓,难不成许星纯还能让她比刚刚更尴尬? 付雪梨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笑了笑。 然后立马,她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许星纯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付雪梨。 是的,他可以。 他能让付雪梨更尴尬。 许星纯绕过她,然后把她刚刚才放好的东西....从抽屉里摸索着拿出来。 ——当着她的面。 她有点受不了,但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许星纯看到那张便利贴,看着他笑了一声,撕下来,放进自己口袋。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给我的?”
不然呢。 不给你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抽屉里。 明知故问,真是欠扁。 付雪梨表情扭曲,有点绷不住了。 考验她人生忍辱负重的时刻来了。她要忍住。就算一肚子气也要忍住。 见她脸色发青,许星纯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意,认真道:“谢谢。”
顿了顿,他摸了摸鼻梁,欲言又止,“你现在是有姓名的大美女了。”
原来许星纯也会开玩笑...虽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把蛋糕的包装盒放在桌上,然后拆开,笑着问了一句,“我怎么吃?”
付雪梨站在那里,想着自己也不会更糗了。我的老天鹅啊,她是有多蠢才会给别人蛋糕还忘记送叉子? 她从包包里翻出小调羹,递过去,小声地说,“这不是被你吓忘记了吗。”
付雪梨以为许星纯会笑,会趁机奚落她,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吃她送的蛋糕,吃的很认真,也吃的很慢,一口接一口。 “你看我干什么?”
许星纯偏头问。 “你是国家主席吗,还不准人看你了。”
“......” 付雪梨坐在隔着他一个走廊位置上。光是看他吃都腻得慌,站起来拿起水杯,去教室后面给他接了点水,放桌上。 他看了一眼,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时教室里有几个住宿生说说笑笑进来了。他们看到许星纯和付雪梨,笑闹声瞬间减弱一半。 付雪梨就觉得越来越尴尬。 倒不是别的,就是四面八方有意无意偷窥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许星纯问她,“怎么了”不过没等她回答,他又说,“你等等。”
大概只用了几分钟,许星纯收拾完课桌,捎带上没吃完的蛋糕,“走吧。”
可付雪梨不想这么早回去。 家里没人,就她一个,她无聊,她寂寞。 路上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翻了翻,然后给宋一帆发了消息。 “你晚上不用学习?”
发完,付雪梨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 许星纯:“我家里有练习册。”
“哦...” 原来学霸也不是天生的。 她心里平衡了。 路边有人放烟花。他们停下来。 付雪梨蹲在花坛沿上看了会,视线移到许星纯的腿上,在膝盖小腿之间,目光来回移动。 许星纯的腿真长,还很直。 要是能摸上一摸就好了。 付雪梨觉得自己挺猥琐的,赶紧打消了这样下流的念头。 看了会烟花,又感觉胃有点不舒服,一抽一抽的。 “我晚上没怎么吃饭,我现在想吃夜宵。”
她站起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煎饼果子摊,“你等等,我去买一个。”
马路旁边的绿灯只剩下最后几秒,她刚准备快步从许星纯身边跑过,被他拉了一下下,“小心。”
付雪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小的翻了下白眼。 - 附近没地方坐,她只能边走边吃。大概半个煎饼果子下腹,就有点饱了。 因为有点冷,付雪梨连打了几个喷嚏,不得已披上了许星纯的校服。 旁边有摩托机车轰隆隆行驶过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这是个谈心的好时候。 于是她冷不丁地说,“许星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上次英语是零分。”
“不想写。”
许星纯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想写。”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一点都不委婉,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我写不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错觉,她居然听出一点温柔地感觉。 付雪梨很直接,刚想问是不是因为我,就好巧不巧地遇到几个熟人。 不。 准确来说,他们是付城麟的朋友,更巧的是,里面还有夏夏。他们准备去喝酒蹦迪。 一个人问,“付雪梨,你旁边的帅哥是谁,好眼熟。”
夏夏眯着眼笑了笑:“我朋友。”
她对他们在一起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只是问,“许星纯,要一起去玩吗?”
旁边的哥们也跟着搭腔,“走呗,一起玩儿。”
付雪梨没这个心思,摇了摇头。 看他们上了出租车走后,付雪梨回想起夏夏看她的眼神。她不知道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反正她被看得很不舒服。 琢磨了一下,还是问,“夏夏是不是喜欢你?”
“是。”
他这样坦诚,付雪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支支吾吾问,“你会拒绝她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
他声音很平淡,她却听得难受,“有人说她长得像我,虽然只有一点。”
许星纯沉默片刻。 “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
她问,“你之前都好好的,现在我跟你说话,你爱理不理,是不是因为有夏夏。”
“付雪梨,是你一直在躲我。”
她反驳不了。 他想了一会,“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以前觉得许星纯好脾气,软绵绵的谁都能拿捏。现在才发现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下,付雪梨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愣了半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心里翻江倒海怒浪掀起。 于是,两人都没了声。他把她送到家门前的那条路十字路口上。 临走前,付雪梨咬咬牙,没敢抬头正视他,“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欠你的,但我只是不想搞砸第二次。”
许星纯注视着她,声音很平静,“我的问题,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我。但我还是跟你说清楚一点。”
付雪梨凝神听着,突然感觉下巴被捏住。一双温热的软软湿湿的嘴唇贴上来。 她睁大眼,挣扎着往后退了两步。 许星纯放开她。 “我以前对你的喜欢,就像这个吻一样,不需要你任何回应。可是那是以前,我现在应该没办法做到。”
他很有耐心。 也很有忍耐力。 明知道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但看着她逃避、拒绝,他却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就像不见底的沟壑。 实在是太深,没法填满也不会获得满足。 所以他回不到以前。 也不可能回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