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下午上去找班长,怎么那么久才下来?”
洗完澡,符蓝从浴室出来,拿毛巾擦拭湿头发。
另外两个室友出门去超市采购了,房间只有她们两个。 “我刚刚看到你和你男朋友在楼下亲,你们俩注意点,不知道找个人少点的地方?”付雪梨岔开话题。
符蓝果然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不是吧?”看她紧张过度地连手里的毛巾都掉下来,付雪梨嗤笑一声,“骗你的。”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符蓝说不出话。 “猜的,嘻嘻。”
“啊啊啊,吓死我了,你这个变态。”
付雪梨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瞪着墙壁,在心里说。 我就是个变态。 她把被子拉过脑袋。在黑暗里出神。 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已经持续几个小时了。 一回想到下午在浴室那一幕,她就头皮发麻,呼吸急促起来。 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只是想着想着...就口干舌燥,不敢深想了。 - 符蓝打来的三个电话,付雪梨都没接。 “许星纯你真小气,给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她神色认真,“再说了,以前我去看宋一帆和谢辞他们打球,早就看习惯了...”
话说到后来,渐渐就没声了。 ——许星纯取下腕表,抽掉浴袍系带。 这些动作他都做的不紧不慢,似乎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浴袍之下,全身上下,空无一物。光滑紧致的皮肤就这么赤.裸裸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气氛陡然升温。 大概呆了两三秒。 付雪梨血气从脚板心直冲天灵盖。 许星纯疯了吧?! 她臊的小脸通红,咬了咬嘴唇,嗫嚅道:“你、你想干什么。”许星纯一丝不.挂,却一点害羞脸红都没有,“你不是说你习惯了?”
完全无法思考,她只能机械地对话:“我、我不习惯,你给我穿起来。”
说完付雪梨才记起来非礼勿视。手足无措地转过身,虽然看不到了,但是他骨肉匀称、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感的身体,似乎一瞬间就钉入了脑海... “你要干嘛,耍什么流氓?”
她问。
甚至连声音都没控制好。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外面的人听不听得见了。 这句话问完,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响了起来。小水花溅到白色瓷砖上,把她的小腿弄湿。 许星纯居然真的开始洗澡。 付雪梨感觉全身僵了,腿也有些发软。她没出息背对他蹲在门口。 幸好他房间几个男生只是回来换身衣服,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下来,应该是都出去吃饭了。 逃出门前,付雪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 浴室被迷蒙的水汽充溢。 许星纯站在蓬头底下,唇薄鼻挺,黑发被水打湿,表情晦暗不明。 因为这事儿,饶是付雪梨脸皮再厚,也无法直视许星纯。他这人做事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看起来守规矩,本质上居然这么形骸放浪。 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那天在浴室。 所以许星纯过来找付雪梨时,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隔了两三天后,付雪梨来了大姨妈。她跟班主任请假,便在酒店窝了一天。吃完晚饭,许星纯又来找她。 付雪梨尴尬地后退两步。 许星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我...” “你不准说话。”付雪梨急着打断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那个眼神,把付雪梨看的心底一颤。 总感觉许星纯误会了什么... 她其实不是要赶他走...就是稍微有点害羞...虽然她平时作风彪悍,说到底也就是个女孩子,总要给她几天时间缓缓吧。 但付雪梨身体实在不舒服,就没追上去解释,打算过几天再去找他。 反正离回学校还有几天。 也许对付雪梨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许星纯早就习惯了。眼神偶尔交汇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移开视线。 再说上话,是她看到隔壁班的女生在楼梯间跟许星纯表白。 付雪梨当时头脑一热,什么都没想就直接过去了。 她轻车熟路,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女生刺激跑。许星纯在一旁,一直沉默看着她。 “你干什么。”
他问。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帮你解决了。”付雪梨笑嘻嘻地,说的理所当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我不需要。”“哦,不需要就算了。”
付雪梨渐渐不笑了,说着就想走。
他拉住她的手臂。 她挣了一下,手想从他那里抽回来,却被他反握住。 “你喜欢我吗?”许星纯很少如此直白地来兴师问罪。这种强硬的态度,让她也有点心浮气躁。
付雪梨猛地抬头,下意识就反驳,“我没有。”这话让两人都怔住了。 两人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面色冷硬,目光压迫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要管其他人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向来不喜欢用脑子想事,他问题丢出来,她其实也没想清楚,只能心虚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是....你喜欢我这件事,的确让我有优越感,所以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其实坦白完她就有点后悔。垂下脑袋,小心地瞄了许星纯一眼。 “所以...我只是你用来刺激她们的工具吗?”
许星纯脸上毫无波澜,眼底的温度都消失了。
“对不起。”付雪梨想,她应该解释一下。但被他那么看着,她突然话都不敢说了。 片刻之后,许星纯收回手,放开了她,“你走吧。”
她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能喜欢上他吗。 许星纯愿意等,也愿意纵容付雪梨。但他不是神。 无用功做多了,偶尔也会想,他忍耐着,又有什么用。 从一开始,她对他的一切感情,都始于怜悯。他不知道怎么去爱她,她也不教别人怎么爱她。 到头来,她始终也学不会去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