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不敢辩解,只在一旁惶恐地点头,生怕漓江临时又会改变主意。
好不容易等漓江洗完手准备出门了,但是漓江刚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又退了回去:
“咦?我好像忘记带东西了?是什么呢?我怎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了?”
漓江伸手敲了敲脑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的一旁的管家又恨不得赶紧给他跪下磕头。
漓江看见管家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笑了笑这才又举步向前。
“走吧,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管家一听终于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不敢答话,只是弓着腰低着头给漓江引路。
出了客栈就看见外面停放一辆双马并驱的马车,车厢上可有元丞相府的标志,马车一如元丞相的风格,厚重而大气,丝毫没有时下贵族的奢靡之气。
漓江挑了挑眉,果然元丞相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架子来请自己,无视车底当做踏脚石的仆人,漓江一跃而上跳上了马车的外辕,其后躬身步入车厢内。
管家也惶恐的跟着上去,不过并没敢坐在车垫上,而是锁在一角时不时给漓江添茶倒水。
二马并驾的速度又快又稳,没等漓江喝完一盏茶就到了元丞相府邸,管家吩咐门口的守卫开门拆门槛,然后马车直接一路驶进了元丞相府邸,中途漓江他们并没有下车。
直到马车走到快要到前院门口时,管家这才吩咐停下来,他先下车恭敬的站在一边对着漓江说道:
“公子,前面的路程马车无法通行,还请公子一步软轿。”
漓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并没有理会管家叫来的软轿,他把自己是当做什么了?废人吗?哼!
漓江径直向着元丞相的书房走去,这一次漓江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元丞相起初听见来人没有经过他的吩咐就敢闯进来,当下眉头皱起准备呵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漓江向他走过来,脸上立马换成了一副高兴的表情,起身迎道:
“小友近来可好呐?客栈住着是怎么都不如府里舒服的,我早先就说过小友搬进府里,怎么样?小友你还是搬进我府里吧。”
漓江掩盖在面具下的面容一阵嘲讽,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也真是够虚伪的。
“不用,我还是在客栈里自在些,有劳大人您的好心了。”
这一次漓江面对元丞相的时候就好像真的面对一个老朋友一般自在,不拘礼节,他要是再对着元丞相有礼恭敬,那么到时候元丞相肯定不会对于自己的计划言听计从。
只有从态度上改变了自己,一方气势强硬起来另一方自然会弱下去,除非他们不想继续合作。
“也好,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出去玩儿的。”
元丞相一脸我了解的表情看着漓江。
漓江知道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了解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现在这些上层社会的公子们都喜欢去红楼楚馆罢了,对于元丞相的误会,漓江心里恼怒不过为了更好的合作没有发作出来,毕竟一个人如果和大家不合群,那么是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的。
“好了,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漓江打断了闲聊,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元丞相在这里闲聊。
“好好好,我们说正事。”
元丞相把漓江让在他的对面,亲自给漓江倒了一杯茶。
漓江冲着元丞相点头致谢,端起茶杯押了一口,看向元丞相示意他先开口。
元丞相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但是浑身的气质并不简单,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不敢完全相信他,元丞相轻咳了一声,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知小友可否摘下面具?”
说完后又害怕漓江生气一走了之,元丞相赶紧解释:“小友你也知道我要说的事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希望还是能给对方一个信任,毕竟可以说得上你对我非常了解,但是我对小友可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小友名叫江漓是京都人士后,再无所知了。”
这个江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浑身的气质就不可能是一般人家养的出来,所以元丞相在另一方面更加担心自己是与虎谋皮,不得不谨慎行事。
漓江听后也没有生气,笑了笑说道:“丞相大人所虑乃正常也,在下又不是不能见人的鼠辈,只是早年无意间被划伤了面部,所以不敢以此示人罢了。”
说完漓江就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划痕的脸,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长相,划痕长而狰狞的把一张脸分成无数半,甚至有几条从眼睛上划过,看得出当时的惊心动魄。
元丞相见此心下胆寒,不知是何人竟这般心狠手辣,“小友受苦了,是我唐突了,不知小友是被何人伤成这样?”
漓江又戴回了面具,这才缓缓开口:
“不知丞相大人可还记得先皇登基之时发生过的事情?”
元丞相一听就陷入了回忆,先皇在位时间不长,只是二十年左右,他登基之时自己还是一介小小的侍郎,根本就不能卷入权力中心,因此对于当时的事情也只是耳闻并不知其中真相。
不过当时慕家是确确实实的卷在里面,一直为先皇保驾护航,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荣耀,依稀间记得当年先皇是把其他兄弟都给关押皇陵了,好像听别人说起过只有二皇子一家被慕家给屠杀,只因为当时慕家得先皇信任,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元丞相看向漓江一副吃惊的表情:“你,你是,先皇那会儿二皇子的什么人?”
漓江对着元丞相颔首:“丞相大人果然聪慧,在下确实是二皇子的后人,我乃二皇子的嫡次子,当时被慕家人给伤了脸后在死士的护卫下逃脱了出来,一直苟且偷生到现在。”
元丞相立马警觉起来:“你既然是二皇子的后人,那么你究竟想干什么?”看来真是与虎谋皮了,元丞相心里暗悔。
“丞相大人不必惊慌,我此次出来并不是谋朝篡位,而是只要手刃当年的仇敌即可,毕竟我手里也没有兵力,再者我成为这样一个人怎么有可能登高位?”
漓江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诉说着自己的事情。
元丞相一听也是,距离先皇登基之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有异动早就被发现了,不过他很快想到慕家的下场。
“慕家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元丞相眯了眯眼睛,差点就被忽悠了过去。
漓江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当年杀害我一家的凶手并不只是慕家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里漓江恨恨的咬牙,把一个仇恨之人恰当的表现出来。
元丞相一听,“哦,不知还有谁?”
漓江看了元丞相一眼,又端起桌上凉透了的茶杯晃了晃放了下去并没有说话。
元丞相见此赶紧叫人进来续茶,他和漓江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漓江这才慢慢说道:
“当年我家与慕家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一丝交集,都是那个小人在慕家跟前进说谗言,不然我家也不会遭到慕家毒手!”
元丞相一听,当下追问:“谁?是谁?”
漓江咬牙切齿:“还不是江明渠那个小人!”
元丞相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记忆中江明渠确实有几次出入了慕家,此后竟是再也没有和慕家有所交集,这样一说来也是件怪事。
原本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被漓江一带入,元丞相自然而然的就会把自己记忆里的一些事情深想了一下,自己总不会骗自己,所以更加坚定了元丞相相信漓江所说的话。
漓江也只是玩了一个套论而已,一旦你告诉这个人一件他原本就知道一点皮毛的事情,你再接着似是而非的往深处提一提,他就会顺着你提的方向自行脑补,并且深信不疑,这就是心理暗示。
想到这里元丞相对于漓江的身份不再怀疑,他看向漓江:“那么小友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江大人了?”
元丞相也不再伏低做小,现在是他们二人互相利用罢了。
漓江颔首,“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扳倒那个小人罢了。”
元丞相思索了片刻,“小友的意思是只要把江明渠扳倒就可以了?”这件事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是比起谋朝篡位还是要简单许多。
“在下一介不全之人,不求什么光宗耀祖之类的,但求祖上蒙冤得解,死后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祖了。”
一句话对上了元丞相一直以来的心坎儿,因此很快就引起了共鸣,元丞相伸手拍了拍漓江的肩膀:
“小友也是飘零之人呢,你放心,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等天大的冤情,自会为小友你伸冤的。”
漓江当下对着元丞相感激道:“只要丞相大人能让江明渠那小人落败不得安好,那么,在下不屈愿为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