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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张廷玉等军机大臣等拜见打断了二人的脉脉温情,见皇上就要切换工作模式了,孙妙青就知情识趣的告退了,不算失落,毕竟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自养心殿回宫,被月荷伺候着更衣时,掏出了那只精心绣制的香包,孙妙青才发觉:“我怎么把这香包给忘了?!”
哎呦!我真是个鱼脑子!
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就给忘了呢!
但是养心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儿,此时去求见皇上也不合适,只能等下次面圣的机会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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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请安结束后,孙妙青就按着昨日未完的计划去了延禧宫探望富察贵人。
一路上,全靠兔毛披风和全身正气来抵抗冬日的瑟瑟寒风,还得为了保持仪态而挺直脊背,幸亏她经常锻炼身体,健康不易受寒生病,否则,没几日就要病倒了!
坐肩辇冷,走路又累又冷,还是冷吧!(˃̣̣̥o˂̣̣̥)
延禧宫里,富察贵人已经大好了,只是这两日风寒时咳嗽太多,嗓子咳哑了,鼻子也还堵着,因而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比起往日略显尖锐的嗓音,如今倒是温柔和婉许多。
正好孙妙青给她带了些熬好秋露枇杷膏,用温水化了送服,不到七日便能恢复原来的好嗓子了。
不过,她见了孙妙青后倒是精神头十足,如果不是她的宫女桑儿劝着,怕是要自己把她拖床上去姐妹俩好了。
孙妙青被安置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二人就这么对着说说话。
“富察姐姐,看到你这样有精神,妹妹也就放心了,这风寒可大可小,不能轻忽,日后可不能觉得屋里炭盆烧的闷热就随意开窗通凉风了!”
以上,就是富察·仪欣这个没有脑袋的铁憨憨染病的因由。
不过,她身子骨不错,宫里太医医术也高明,这病几日也就去了,没像很多人期盼的那样,和菀常在一样缠绵病榻,卧病不起。
富察贵人先是尴尬一笑,最后就是八卦的向她打听这几日宫里可发生什么事端了。
事端?
确实,在这个从离不了纷争的后宫里,事端从来是不缺的,只看是发生在谁身上,又造成了何等后果罢了。
说起这两日,也就沈贵人和华妃娘娘的拉扯了,沈贵人病好复出,对华妃的态度也不复往日的忍让顺从,虽然依旧尊敬,但华妃对她无缘无故的针对挤兑却不再保持沉默,而是凭借着自己的伶牙俐齿与华妃斗的有来有回的,让她们看足了好戏。
“姐姐不知道,沈贵人戳人痛处真是高明,她不回复华妃的挤兑,而是转而说起华妃美貌,她自己太过年轻不成熟,希望能去宝华殿求神拜佛的保住这份美貌呢!华妃当时的脸色啊,黑的跟锅灰似的!”
孙妙青很有说书的天分,把今早华妃与沈眉庄的斗法描述的绘声绘色,逗得富察贵人笑的前仰后合,拍手叫好,
“哈哈哈!额咳咳!哈哈,竟不知在后宫唯我独尊的华妃娘娘还能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富察贵人出身满军旗,还是富察大姓,皇上皇后看重他,华妃忌惮她,常常寻她错处挤兑她,日复一日的,就算是个泥人都有脾气了!
还有沈眉庄得获的学习六宫事宜的许可,富察贵人也得了,只是华妃宫里的账本抄着太费力气,几次下来她累的腰酸背痛的,这才被闷热的屋子一激就冲动的开了窗子吹凉风。
所以,这次得病,华妃是要负责任的!
至少富察贵人和孙妙青这个比较护短的姐妹是这么想的,只是没寻着机会回敬一下,如今华妃势大,且耐心等着吧……
反正,孙妙青是知道华妃每两年后就会倒台,在女主甄嬛的强力输出下,华妃娘娘成了年答应,最后撞死在冷宫的宫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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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乐道堂
“外面是什么动静?”
安陵容静静的做着刺绣,听见外面有些热闹,头也不抬的问起正在给她绕线的宝鹃。
宝鹃坐的靠窗,伸长脖子看了会儿,转头和安陵容回报道:“小主,是钟粹宫的馨贵人来探望富察贵人!富察贵人感染了风寒,虽说也是快好了,但馨贵人愿意来看她,也是姐妹情深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安陵容听的姐妹情深四字就是一愣,接着就是掩饰般的笑着回应:“是啊,真是难得的心意了!”
沈姐姐的病好了,她与甄姐姐二人又如胶似漆了,她们那日说起儿时回忆,宫女儿都能插上话,自己这个小主却怎么也插不进话去,那时的自己简直卑微到了尘土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滚了一圈还能爬起来,把身上的灰尘掸尽,再次光彩照人起来!
她却怎么也不能,就连侍寝,皇上都看不上她!
安陵容拿着针,一下比一下戳的用力,经验丰富如她都差点把针穿偏。
宝鹃看着自家小主低落下来的神情,略显凌乱的动作,不蠢的她很快意识到答应是想起沈贵人和菀常在了,只是小主和那二位小主关系很好,据她所知没什么嫌隙,怎会想起时这般落寞?
但她不能放任小主伤心难过,自然要给予安慰:“小主,您可不用羡慕富察贵人,沈贵人和菀常在与您是好姐妹,菀常在病着,沈贵人却是圣眷正浓,您的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可是……好日子真的在后头么?
真的有好日子等着她?!
侍寝,若真能轮到她,馨贵人、沈贵人、富察贵人都侍寝多回了,怎么总也不见皇上想起她来!
菀姐姐都没机会的事,她又怎可能有机会呢,面上的云淡风轻是假,但她也早就在逼着自己接受现实了。
如今,只不过是日日夜夜的在熬日子罢了,熬到平安老死想来也不错…吧!
安陵容笑而不语,只是继续做绣活儿,她只是个没侍寝过的小答应,就算内务府不苛刻她,她的分例也是紧巴巴的,连个冬衣都舍不得花钱去请宫里绣房的绣娘做,只能自己赶工缝制。
满宫上下,哪有她这样寒酸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