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着,万一在解毒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情况,可以一起出力想办法。这样的说法,自是把少年黄少康感动得不行。只冯楚月知道,这些人就是不相信她的实力,所以才想围观。或者说,他们不甘心吧。当然,帮忙的心也是有的。只是目的不纯而已。既然楚小姐都答应了,大家也都留了下来。等到玄灵山庄的人连夜买回药材,冯楚月开始让他们烧水煮药。药浴用的药材,一部分是需要熬制的,一部分需要在泡的时候,分批次加入。这方法,她只叮嘱了黄少康。后面要连续泡七天,她不在的时候,自然需要黄少康自己照看他哥哥。就算让别人来,黄少康也不一定放心。“你也别太担心,药浴的时候,你哥可能会很疼,你到时候注意着点,别让他咬舌自尽了。”
药浴桶准备好之后,冯楚月让人把黄少安抬进木桶里,这才安慰魂不守舍的黄少康。“我会看好哥哥。”
说是看好,其实黄少康也不知道怎么办。倒是苏宝珠教了他一个办法。“你塞点什么在你哥嘴里,把他嘴堵住,不就行了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黄少康找了一块毛巾,折叠之后,塞到哥哥嘴里。黄少安眼珠子转动。他很想说,不用帕子,他会控制住自己。可惜,没人听他说什么。确切地说,是没人管他想什么。反正帕子已经塞好了,他泡在里面,大概五分钟,满头大汗。浴室里开了浴霸,本就很热,再加上药浴的水是烧开了的,虽然按照比例加入了冷水,却依旧烫得惊人。黄少安怀疑自己快被烫熟了。只是因为他现在中毒,浑身乌青,看不出红色。最开始是烫,热得让人受不了。可很快,黄少安就感觉不到热了。因为他开始痛了。冯楚月一直在浴室里,观察黄少安的药浴情况。她发现这个哥们儿特别能忍。明明很疼,却一声不吭。他满头大汗,头发丝都在冒烟。大家一开始还担心黄少安会受不了,后来发现,好家伙,这小子属忍者神龟的。就是苏宝珠吧,这姑娘一直往里面凑,被她爹拦了好几次。“爹,您就让我看看呗,这可是实践经验。”
“说实话,我没想到,药浴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苏宝珠小声和她爹在浴室门口嘀咕。苏长老心说,我也没想到啊。这效果确实太好了一点。之前因为大家都端着架子,也不好意思问楚小姐开的什么药浴方子。现在嘛,就更不好意思问人家了。因为这药浴看着是真有效果啊。看现在黄少安头上出的汗水,那都是黑色的。这完全就是把毒性蒸发出去了吧?这种蒸馏解毒法,他们不是没有先例,是没有这么肉眼可见的好效果罢了。“你玄月师姐,应该可以做到。”
苏长老不太确定地和女儿说。苏宝珠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怎么在自家老爹眼里,闵玄月跟无所不能似的。其实在她看来,闵玄月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苏宝珠下意识看向冯楚月。“楚小姐,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解毒的药浴,是对任何毒都有作用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是真想求这个方子。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才知道解决办法。当然,苏宝珠也不是厚脸皮,方子呢,肯定不会白要的。对方可以提出要求,她们可以交换嘛。她现在对玄医门,都还有点自信。自家肯定会有楚小姐需要的东西的。即便没有丹药,还有那么多药材呢?灵药难得,难道楚小姐就没有想要的?她觉得,不管是作为一个炼丹师,还是作为一个医师,都是需要灵药的。“每一种毒,解毒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同一种蛇毒,用药的量也要根据中毒的人的身体素质来确定如何用药。”
“就像这位黄泉采药人,他身体素质极好,我给他用的也是猛药。”
“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那解毒就用这种办法做好。”
“这样做,毒性在他体内停留的时间,会大幅度减少。”
“他恢复得就会比普通人快很多。”
大家都有些惊讶,冯楚月她是真的懂医术,很懂的那种。从她说话来看,就不是夸夸其谈。大家听着,也开始正色。冯楚月仿佛没看见他们神色间的认可,继续说。“可如果换做一个体弱的人,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不敢用猛药。”
“我只能选择吊住他一口气,慢慢给他解毒。”
“当然,这个毒肯定会对他的身体的造成伤害,甚至是一些不可逆的伤害。”
“不过,总比丢了一条命要好。”
“而且,厉害的大夫,在破坏你的身体之后,还可以替你修复,完全不需要担心。”
苏宝珠只觉得惊奇。旁边小和尚也问了一句:“那么黄施主的身体,最快多久能够完全康复呢?”
“最快三个月吧。”
大家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不过,像黄少安这种身体,都要三个月才能康复,那其他人岂不是更久?“若换做其他人呢?身体稍微弱一点的。”
“我也不确定,有可能一年,两年,三年,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全康复,落下病根。”
很多医生遇到幽冥灵蛇的毒,都束手无策,可不就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康复吗?可如果遇到的人是她,那问题就不大了。冯楚月对自己的医术可谓十分自信。大家听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幸好,这位黄泉采药人,是遇到了楚小姐。”
苏宝珠也是说不出来的震撼。她有一种预感,楚月比闵玄月要厉害得多。不过,人家比较低调。没有像闵玄月那样,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她真是玄医之首了一半。也难怪,常师叔祖,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应该是常师叔祖这个年纪,早就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冯楚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也许黄少安遇到的是别人,也能活下去呢?这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