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冯楚月还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泡面撒了就撒了，难道你还能从地上抓起来吃掉？刘春华闻着那么香的泡面，心里肯定是一肚子气。可她拿冯楚月没办法。只能看向张兰花：“张姐，还有泡面吗？再给我们泡一桶吧，我自己去泡也行。”
冯楚月也立马点头：“对啊，阿姨，我可以自己去泡，这桶泡面的钱我也愿意出。”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
冯楚月都这么说了，张兰花即便是不高兴，也肯定不会让人赔一桶泡面的钱。“有是有，但不是钱的问题，再给泡一桶，其他人就不够吃了。”
“之前以为是坐火车，大家在车上也就糊弄一两顿，所以本来就没买多少。”
“而且，不是我吝啬，是马上车要来了，得走了。”
“你不是急着回家吗？先忍忍，给你一盒牛奶吃着。”
张兰花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牛奶。然后还给了刘春华递了半包饼干。“你吃点饼干吧。”
其他几个女人倒是觉得这桶泡面可惜了。不过，看着张兰花没有为两人打破原则，她们又挺满意。觉得张兰花虽然对刘春华这个孕妇多照顾一些，但也没有太偏心。不然，她们该担心等到了那边，好工作给了刘春华，其他人只能捡她剩下的。刘春华就着大家的泡面香味，喝剩下的一点牛奶，吃那半包饼干。冯楚月拿着牛奶，也喝了几口。她知道牛奶里是加了东西的。这点东西，对她没有任何影响。这边泡面刚吃完，那边车就来了。这次不是面包车了，是大货车。“怎么是货车？”
几个人就不太高兴。“货车走长途，咱们蹭车去南边，就不用给那么高的车费了，你们还不乐意？”
张兰花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那女人又看了一眼冯楚月，不免想起冯楚月之前的话。有的女人被拐到南方甚至是国外去做那种生意。这个张兰花，不会也骗了她们吧？“张姐，咱们真的直接坐货车到地方啊？”
女人有点打退堂鼓。“那可不？”
“别担心，到了那边，就有工作，以后你们挣钱多少，都是自己的，还不行？”
“高兴就给家里寄个三五百，不高兴一分都不寄，自己全留下。”
“南边的衣服漂亮，比帝都消费水平还低一些，你们肯定能存下钱的。”
“……”张兰花那张嘴也是厉害，就这么说一顿，那女人戒心就放下了。已经开始和同行的人憧憬未来了。“我不坐后面，这货车看着好脏啊。”
临上车的时候，冯楚月突然就耍起脾气来。也不是耍脾气，就是对这辆货车表达了充分的嫌弃。可你不坐在后面，你一个被买卖的小丫头，还想坐哪里？难道给你坐副驾驶？“丫头，忍一忍，你家反正也快到了。”
张兰花拉着她劝。冯楚月感觉出张兰花手上用劲儿了，可能是怕她给跑了。“我不能坐副驾驶吗？我觉得那里舒服。”
如果能在副驾驶坐着吹风也好啊。而且，副驾驶其实是坐得下两个人的，只是要挤一挤。“坐副驾驶干扰到人开车怎么办？”
“我侄子和司机换着开车，赶路呢，你就不要挑剔了。”
“这样，三百块，大姐做主，只收你二百五。”
冯楚月在心里翻白眼：你才是个二百五！“小妹妹，少了五十呢，赶紧谢谢张姐，上来吧，给你留个好位置。”
刘春华利索地上了车，还伸手来拉冯楚月。其他人也劝冯楚月，少了五十块钱就别矫情了。大货车确实赶不上小面包，可谁让便宜呢？只要能便宜，就别挑剔了。冯楚月不情不愿地上去了，张兰花和两个男人也跟在后面爬上去。冯楚月看其他人在车上昏昏欲睡，自己也跟着眯上了眼睛。她是故意放任自己睡过去的，毕竟睡过去也是修炼嘛。然后迷迷糊糊还听见张兰花那女人说：“这小丫头气色可真好，那啥，面若桃花，也不过这样了。”
“咱们这次，遇上撞上来的好货了，这个给彪哥留着，问他能不能卖个高价。”
“我是听说，有那高级会所的，小丫头们一天晚上就能赚几百，比我们这一行都挣钱。”
当然，老鸨会抽走一大半的钱，姑娘们还要留着钱置办行头，其实到手的也不多。而且，老鸨会刻意培养她们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等她们想脱身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一行了。因为，出去就没这个收入了。什么比两腿一张，来钱更快呢？“咱们这一行，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人家可不一样。”
这是男人的声音。男人的手快要摸到冯楚月脸上了，被张兰花一把打开。“别瞎碰，知道你忍不住，等晚些，你挑一个在上面解决了，正好也吓唬一下其他人。”
“这些女的还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呢。”
“等知道了，就老实了。”
张兰花这是让男人杀鸡儆猴，这一招真的特别管用。“还有那个孕妇别动，上次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把年纪了，说是愿意找个有孩子的小媳妇。”
“他以前那个媳妇，就是因为他没办法叫人生孩子跑了的。”
“你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就少挣一笔钱，知道吗？”
得了这叮嘱，男人顿觉扫兴。不过，张兰花在这些人中，充当了智脑的角色，她是这个小团伙的小头头。她不叫动，男人就真不动了。不过，男人也挑挑拣拣看了，等下到底要上哪个来杀鸡儆猴。张兰花又说了：“就挑那开过荤的女人，黄花闺女别动。”
行吧，这样一来，选择面就很窄了。矮子里挑高个儿，最后选了个稍微体面一些的。他就这么盯上人家了，在绑人的时候，没少占便宜。这女人是结了婚的，和丈夫没离，自己跑出来打工了，估计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张兰花心说，她也算帮人家脱离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