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秦天月翻了翻白眼,说:“这些是我姥姥说的,她当年教育我妈,结果我妈不听,后来呢,事实证明我姥姥是对的。”
“嚯,那姥姥一定是个比较潮的老太太。”铠伊听到一位老太太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一定是不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家。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姥姥读过书,在哈尔滨,我姥姥的娘家是富商,她的几位哥哥都出国留学,如果我姥姥不结婚的话,也肯定出国了。我姥姥读过很多书,非常有见识。”秦天月自豪地说道:“可惜,我姥姥家后来没落了。所以,到了我妈,就只能嫁给我爸这种野蛮人了,既没有文化,还粗鲁暴躁。”天月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姥姥现在还好吗?”铠伊问道。
“她已经不在了,如果在世,我妈妈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就因为我姥姥不在了,我舅舅和舅妈他们,才容不下我妈,我妈离婚后,我们本来寄住在姥姥家,那几年,我和妈妈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姥姥给我做好吃的,还用她以前的旗袍给我裁衣服。后来,姥姥心脏病发作突然去世,我和妈妈就被舅妈赶了出来。想想那时候,我妈真是可怜,她才刚刚三十几岁,一个人,带着我,还得供我读书,还得上班挣钱。我妈经常说,我姥姥说的话都是对的,只是当初她没有听。”秦天月叹口气,不再说话。
铠伊也不再说话,自己前几天见过若薇,秦天月自己坚持要留在医院照顾自己,若薇看到秦天月要留下,也没有说什么,晚上就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这点,和她之前不太一样,高中三年,她和自己曾经是形影不离,放学后,无论多晚,都是要等着自己放学一起走的。八壹中文網
难道,仅仅是因为恋爱的缘故?自己和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谈过心了,虽然和秦天月同样的是好闺蜜,但是已经完全不同于秦天月这种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一样了。
秦天月对那个外科医生产生了好感,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自己,自己和高崎恋爱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天月。可是若薇,好像是故意瞒着自己,甚至到了和对方同居的地步,也不想让自己知道。她是因为害羞吗?还是因为别的?
铠伊对秦天月告诉的若薇的事情感到既担心又心痛,可是她不想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好去追问什么。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铠伊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袋上的刺痒,让她在睡梦里不自觉地去抓,惊醒后又担心自己是不是抓破了伤口。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铠伊感到伤口不但刺痒,疼的也有些厉害起来,还伴随着热辣辣的感觉。便对秦天月说:“我觉得,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就可能要去见你觊觎的那位外科医生去了。”
“啊,真的?你咋了?”秦天月又是一副花痴的表情。
“我觉得,我的伤口可能出了问题,大概是昨天出汗多了,感染了。”铠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啊,不会吧?你不会是因为要给我制造机会故意的吧?”秦天月从床上跳下来,捧住铠伊的脑袋看了看,不敢相信地问道,“昨天,我可是亲眼看着他给你处理的伤口,手法娴熟,技术高超,伤口也愈合的挺好,没问题的。”
“我还没有为了帮朋友泡帅哥,故意把自己的伤口重新搞坏的勇气,我感觉伤口又热又疼,还刺痒。”铠伊一只手忍不住按住纱布,龇牙咧嘴地说道。
“看来,是真的要去见外科医生了,铠伊,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同情你,看来,这是伤口帮我啊。”秦天月手脚麻利梳洗一番,又给自己快速地化了个妆,找出来遮阳伞和铠伊遮阳帽,说:“咱们是吃完饭再去,还是现在就走?”
“等不及了,吃完饭我的伤口就要痒死了。”铠伊说着,就拎起自己的包往外走。
还是坐昨天的那趟车,早晨的天气还不算热,太阳刚刚在地平线升起,万丈光芒地照耀着世界。车上的镜子有些耀眼,铠伊所幸闭上眼睛把脑袋搁在椅子靠背上。公交车的人也大都在眯着眼睛打盹,早起的大都是要上班的人们,一个个面带倦色,在这夏日的清晨奔向一天的开始。
秦天月没有丝毫的困倦,反而对即将见到那帅气的外科医生感到激动不已。她不时拿出来化妆盒照下自己的妆容,还不时地补一下粉。
铠伊看着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对秦天月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来不及适应。
学校离那家医院的距离并不近,等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以后,医院已经上班了。秦天月拉着铠伊直接奔外科医生值班的地方而去,抱着满怀的希望,还有一丝激动和忐忑。
早晨的急诊室就已经忙碌不堪,一些护士来来回回地游走在病患中间,身后跟着面带焦急的病人家属。秦天月走进那间办公室,发现里面已经换成了一位中年男医生。她不由的有些发愣,那位医生正在本子上书写着什么,看到铠伊和秦天月在门口张望,就问道:“你们有什么事么?”
铠伊刚想说话,秦天月急忙挥了挥手,说道:“没有,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那位医生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龙飞凤舞,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们找·······罗医生。”
“哦,找他什么事?”那位医生依然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个,我们,有点事情,是私事。”秦天月笑嘻嘻地回答,一边回头朝铠伊做了个鬼脸。
私事!铠伊心里又忍不住想笑,为了和那位外科医生搭几句讪,看来秦天月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她一边用手按住自己头顶的纱布,一边等着秦天月和那位医生交涉,期望人家能告知那位罗医生的下落。
“私事?”那位医生嘴里嘟囔一句,说:“没提前打个电话提前约一下么?他没有告诉你们今天他有手术?”
“啊?”这次轮到秦天月目瞪口呆,“那得要多久?”她反应过来又问道。
铠伊在后面翻了翻白眼,自己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她不会为了见那位医生一面,而让自己在这里再痛苦难耐地等那位医生手术结束吧?
“不好说,”那位医生把本夹子啪的合上,把笔塞进隔离衣的兜里站了起来,抬眼看了一眼秦天月和铠伊,说:“断指再造,少则五六个小时,多则十来个小时。”
“啊!”秦天月又叫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十多个小时,这人能撑住么?我们还有急事,这可怎么办好?”
“你们没有什么事了吧?有事去到导医台咨询吧。”说着,拿起那本夹子就走。铠伊急忙叫了声:“医生······”
秦天月不等铠伊说出什么来,就急忙对那医生说:“我们没有事情了,谢谢您哈。”一边朝着铠伊使了个眼色。
铠伊很是无语,看着那医生走出办公室,往留观室走去了。
“你真是重色轻友啊,你等得,我的脑袋等不得了,疼啊,我感觉发炎了。”铠伊指着自己的脑袋龇牙咧嘴地说。
“可是,铠伊,你的伤口毕竟是他给你处理的,好不容易找个理由来医院找她,你再找了别人,我们就没有由头见他了呀。”秦天月一脸愁苦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名片,嘟囔着说:“来的时候应该提前给他打个电话的,可是,我又有些不是太好意思。怎么办呢?你这脑袋的借口顶多也就用一次,我如果要是这里的护士该有多好啊,能天天见到他,近水楼台,就凭我的本事,肯定很快把他拿下。”
铠伊听秦天月这样说,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天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潜力呢?你昨天不是还说你姥姥的话,说女孩子要矜持,不要让男孩子看轻了,怎么,今天换了你自己,反而要对一位男生主动出击了。”
“那不一样啊,我说的自爱是指的要有分寸,知道爱惜自己,不结婚就不能和男孩子在一起,但是我并没说不能谈恋爱,也没说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不能主动些。现在,这种优秀的男生,你不下手,可就是别人的了。”秦天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这位罗医生就没有喜欢的人呢?万一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呢?我看你这花痴犯起病来可真是无可救药。”铠伊说着,又捂了捂自己的脑袋,哀叹道:“我的脑袋要跟着遭这罪,幸亏那罗医生不是出国进修了,不然等他回来,我这头皮也别要了。”
“哎呀,怎么可能呢?他去进修了我还不让你找别的医生看吗?”秦天月说着,抓住铠伊的胳膊摇了摇,说:“你就忍一会儿吧,等会儿咱们去手术室那里看看,如果有护士出来,咱们就问问还有多久手术完,行不行,等我拿下他,我请你吃哈根达斯好不好?”
“就值哈根达斯吗?怎么着也得来个荒诞圣代吧?”门外有个声音说着走进屋来,正是还穿着手术衣的罗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