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明的目的达到,几天后,黑马歌手就交代了孟璐指使他对铠伊的所作所为,包括他在学校用刀胁迫铠伊放弃作姜教授的徒弟,以及那些卑劣的手段。但是,他对铠伊在壹号公馆的遭遇,和小凡的事情并不知情。
秦天月觉得奇怪,说:“他说出拿刀胁迫铠伊的事情,肯定对他有害无利,为什么还主动加上这一笔?”
“他是因为孟璐!”宋清明说:“不过这次不是替孟璐开脱或者顶罪,而是让孟璐能定罪。”
“嗬,变的可真快。”秦天月说道。
“那是,他的信仰崩塌了。一直过了这么几天才交代那些事,这期间,他也是得慢慢地接受,挣扎,我坚信他会供出孟璐,果然,他不再为了那个女人豁出自己的一切了。毕竟,这么多年,孟璐就是他的方向,信仰,目标。要想让他背叛他,首先得让他意识到,他坚持的,其实都是一个笑话。”宋清明有些小得意地说道。
“你可真阴险,这是玩的攻心术啊。”秦天月说道。
“没有比失去信仰再让人崩溃绝望的了。就好像,你从小信奉的东西,长大了却发现不过是个骗局。你说你崩溃不崩溃,等你明白过来被骗,而且被像个傻子那样的愚弄,你恼不恼火?然后呢?”宋清明眯起眼睛,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唉,这人也真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竟然为了孟璐那些疯狂的念头也一起来害我,这样的是非不分,岂不是个糊涂人?”铠伊说道。
“当局者迷,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呐,也可以是红颜知己,也可以变成红颜祸水。其实呢,这都和女人没多大关系,关键还是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宋清明又说道。
开始的话说出来,宋清明看到秦天月的拳头一点点握起来,于是后面就赶紧画风一变。
“是啊,男人做了糊涂事,就把锅甩给女人罢了。”铠伊也笑着说道:“比如说商纣王,周幽王······”
“嗯嗯,说得对,还有这个黑马。”宋清明补充道。
“孟璐一时半会出不来了,天下也该太平了吧?”秦天月在一旁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
“拿板砖拍铠伊,就是她的主意,当时她就在场,就黑马说出这个,她就够判刑的了。”宋清明说道。
“真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秦天月说道。
铠伊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心里一直有些疑惑,孟璐对自己的仇恨,何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当初也不过是在学校的一些小摩擦,即使是嫉妒,又何曾到了要谋害人命的程度?
“你说,孟璐在壹号公馆陷害铠伊的事情她会不会承认?”秦天月说道。
“孟璐这个货,铁嘴铜牙的,要想让她乖乖承认,得铁证如山,才能撬开她的嘴。壹号公馆的事情,要想让她认,还得把那个流氓抓起来一起审,最好还有壹号公馆知到内幕的人,有个知情的人作证就好了。”宋清明说道。
谁呢?高崎!铠伊忽然想到。他可能么?何况那个人现在已经不知道生死。哈姐呢?她当时很有可能是知道的,后来还有传言说,那件事,那姓文的也是先买通了她的。
可就在这件事不久后,就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在北郊的山上,发现了一具女人的骸骨,警方调查发现,那就是失踪了很久的壹号公馆的老板娘哈姐。
铠伊知道了之后很是震惊,她心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哈姐知道的太多了,会成为很多人的忌讳,所以她不得不消失。
看来哈姐知道的秘密永远不会说出来了,那些人,让她把秘密一起带进了地狱。包括,那件陷害自己的事情。
铠伊叹口气,哈姐,虽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始终是利益大于一切,固化了眼界,而让自己走入绝路。另外,在壹号公馆发生的那件事大概永远不会有人来作证了,何况,孟璐也不会承认陷害自己的事。
天都的冬天到了,凛冽的北风呼啸着侵袭了整座城。江春平感冒了,他穿着一身厚实的睡衣卧在阳光房中的一个躺椅上,鼻音浓重地在电话里同人讲着话。
这是一个在美国待了很多年,而有些习惯被西化了人。比如,他会时常搞个热闹的聚会,相当于西方人的party,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多年的老友,都被邀请到别墅来吃喝玩乐一整天,走的时候还都有好东西可拿。那些人因为是到江春平的别墅来玩,属于私密性比较好的私人住所,加上江春平也不会泄露他们的某些秘密。因此,一般带来的女伴都不是老婆。
江春平的观念也不像普通人那样保守,也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妥,都一样的热情招待,走的时候无论那些人带来的女伴是什么人,都是有包包礼物等奢侈品随便拿的待遇。
因此,那些那人,自己腰包里不舍的掏,于是就把那些女人带到别墅来,用江春平的东西去讨好她们。
江春平固然知道,但是毫不在乎,平素看都不看,也从来不问。铠伊亲眼见过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跑来向江春平哭诉,说她的妈妈得了重病,需要一笔钱治病,求江春平帮帮她,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江春平当下就让人开了一张支票给她,让她不要怕花钱,带着母亲治病,不够了还可以再来管自己要。
铠伊当时就觉得不妥,比如,可以让人去核实一下,去医院探望一下她的母亲也好,可是,江春平直接摆摆手,说这并不重要。
他的钱就这样,经常如同流水一样的散了出去。铠伊不知道他究竟家财几万贯,能经得起这样的挥霍。
秘书煮了姜茶,用茶盘端着送进屋来,给他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还想说什么,被他抬手止住了,电话那端的人好像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认真地听着,直到挂了电话后还在沉默。
铠伊抱着一摞感谢信走进来,正好遇到洪秘书出去,两个人礼貌地笑了笑,擦肩而过。
“伊伊,”江春平没有回头,就知道铠伊走了进来。
“嗯,”铠伊答应了一声,把那些来自大山深处,封面上带着稚嫩字体的书信也放在了江春平旁边的矮几上。
“小宋回来了吗?”江春平问道。
“还没有,我打他电话,不通。”铠伊把那杯茶端起来,递到江春平的手中。一股姜的辛辣味儿直冲脑门,铠伊皱了皱鼻子,说:“这杯茶应该狠辣,加上点红糖就好了。”
江春平摆摆手,说:“不用放糖,辣点好,辣了可以发汗,丫头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感冒。”他转过头,尽量不面对铠伊这边。
“你这是冻得,又不是流感,怎么会传染。”铠伊笑嘻嘻地,说着,故意跑到江春平的前面。
她穿了一件高领的羊绒长裙,把身材衬的玲珑有致,颜色是明黄,把铠伊的脸蛋也映得更加生动明艳。江春平看到铠伊就有些挪不开眼,索性就用袖口掩住口鼻,眼睛粘滞在铠伊的脸上不挪开。
“那年,红崖村大雪封山,我们就只好留在那里过了年。今年,说不定又下了大雪,路还没修好,宋清明可能回不来了。”铠伊说着,在江春平的膝盖处半蹲下身子,两只手叠放在江春平宽厚的手心里,迎着江春平的目光,扬起一张人让人看了忘俗的脸。
江春平看着这样一张年轻的,连笑容都美好的让人心碎的脸庞,心里不由地又抽痛了一下,他踌躇了一会儿,艰难地问道:“伊伊,如果小宋不回来了呢?你会很难过吗?”
铠伊想了想,说:“如果他不回来了,那就是决定留下给严格作伴了,我会祝福他,也会想念他,但是不会难过。”说完,又绽出一脸的笑容,看着江春平。
江春平心底叹了口气,用手在铠伊的发髻上轻轻地抚了抚,没有再说话。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件事还是不要现在说了,他不想看着正在盼着过年的铠伊现在听到这个消息。
“小宋大概真的不能回来过年了,你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江春平说道。
“既然回不来,就不回来吧,反正那里有严格,他留下正好跟她作伴。唉,可惜我给他买的好玩意儿了,本想送他做新年礼物。”铠伊没有多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江春平没有再说话,秋天的时候,他把宋清明派到红崖村去负责景区开发的项目,事情开始进展顺利,可是后来据说跟当地一个矿山发生了一些纠纷。
就在刚才的电话里,那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江春平,宋清明失踪了。村民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出动进山去寻找,也没有下落。现在已经报警,怎奈警力有限,加上大雪封山,搜查起来也格外的困难,已经过去了六天六夜,还是没有宋清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