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是被她咬掉耳朵的黑痣男。
顾庭轩了然，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在大门外碰见，绑起来了。”
“能不能把这五个人交给我处置。”
她知道按律例绑架王妃肯定要送大理寺收监，按流程进行审讯，她提的要求不合规矩。
可是顾庭轩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这五人先被带到王府看管，苏九歌回府沐浴更衣之后便去见他们，顾庭轩、玄武和青雀一块跟着。
被打晕的几人已经醒过来，见他们进来，纷纷求饶。
“你那把手弩借我用。”这话是对玄武说的。
玄武从腰间抽出手弩恭敬递上。
苏九歌握着手弩来到黑痣男面前，蹲下，平视着他。
黑痣男此时可谓是面目狰狞，缺一只耳朵，半个脑袋都血淋淋的，顾庭轩并未吩咐人给他包扎。
“呸，臭娘们儿，你不得好死！”
见到苏九歌，他内心的怒火无法平息，是她，把他弄成了残废，缺一只耳朵以后还怎么见人。
青雀上前踹他一脚，“嘴巴放干净点！”
手弩的膛口抵在他额头上，“说，是谁指使你的？”
或许这事跟金氏赌坊脱不了干系，那天见过苏九歌和翠雪男装并且知道她们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一个，太子的随从。
可是太子会蠢到这么明目张胆地绑架煜王妃吗？
“呸，老子不会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黑痣男嘴硬的很，也许是因为苏九歌咬掉了他耳朵，怀恨在心，索性破罐破摔，怎么都不肯开口。
“用刑。”顾庭轩冷冷吩咐道。
不等侍卫上前动手，苏九歌先动手了。
却不是向黑痣男，而是另外那四人。
“嗖”“嗖”几根木锥射出，正中那四人的身下某处，血肉横飞。
他们疼得哭天抢地，哀嚎不已。
青雀眉心抖动两下，别过头去，王妃狠起来令人望而生畏。
这几个人算是废了，从此不能人道，再也不能去祸害良家少女。
王妃这是在替翠雪报仇，玄武心里明白，于是上前挨个踹他们一脚，“闭嘴！”
处理完他们，苏九歌又转向黑痣男，再次问他要不要说出幕后指使。
黑痣男大概知道自己无论说不说都无法逃过此劫，铁了心拒不开口。
苏九歌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手弩一按，同样废了他。
之后他们被送去大理寺收监。
送走前顾庭轩特意征询苏九歌的意见，意思是可以私下处置这几人，不需要送大理寺也没关系。
被苏九歌拒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煜王滥用私刑传出去影响不好，她作为当事人给予惩戒无可厚非，就算有人要挑，也挑不出大错。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事，当然，这是后话。
先说今夜。
事情处理完已接近二更天，浑身的疲惫袭来，苏九歌上下眼皮快要粘在一处。
终于能抽出时间去看翠雪，站在她的房门外，苏九歌心中忐忑不安，久久不敢抬手敲门。
经历了这种事，她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还是屋内的翠雪敏锐地发现了她，“小姐，进来吧。”
她这才推门而入，努力扬起一抹笑容，“雪儿。”
翠雪已经沐浴更衣坐在床榻之上，脸颊跟苏九歌一样红肿发紫，右边的眼眶乌青。
除此之外她的后腰和前腹都有损伤，被其中两人狠踹过，怕是要休养一段日子才能好。
见苏九歌进来，她的眼神闪烁，憋了很久才憋出一抹笑来，“小姐。”
苏九歌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雪儿，别笑了。”
故作坚强的笑容看得她心里难受。
“小姐，奴婢没事。”
“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不丢人，我陪着你。”
坏情绪不能憋在心里，要发泄出来，不管用什么方式，哭也好，摔东西也好，跟人倾诉也好，甚至喝酒都行。
苏九歌默默地陪着翠雪坐了好半天，终于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涕泪横流。
“呜呜……小姐，对不起。今天是奴婢……奴婢没保护好你。”翠雪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一句话说完。
苏九歌呆。
“你是为这事哭？”
“昂，不然呢？”翠雪抬起头，一脸茫然。
苏九歌扶额，这丫头到底是傻还是傻，今天差点被人玷污了，她却还在伤心没保护好她？
她究竟何德何能，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丫头追随，想想竟有些受之有愧。
见她沉默不语，翠雪反过来劝她道：“小姐是担心奴婢今天差点被玷污的事吧，多亏小姐及时赶到，奴婢感激不尽。”
“说什么傻话。”苏九歌将她垂在脸侧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还要多谢小姐先前给奴婢做的暗器坠，才能撑那么久。总之，小姐你放心，奴婢不会想不开的。”
翠雪再三保证，倒叫苏九歌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作为古代的女儿家，翠雪的思想已算是前卫，要换成别的女人说不定直接撞墙自戕了。
“好，我们雪儿最坚强。”
走之前还不忘打趣她一句，“别人看见了你不在乎，那玄武呢？”
翠雪顿时脸红耳臊，“小姐又不正经！”
门外的玄武顿住脚步，轻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门口，悄然离去。
苏九歌拉开房门，见门口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
她勾唇一笑，端起那个托盘送到翠雪面前，“哎，有人嫌我碍眼了，这就走。”
“小姐！”翠雪娇嗔一声。
“红豆粥，记得吃光光哦。”说完往外走去。
边走边念出一句诗，语气中不乏一丝调侃：
【万斛相思红豆子，凭寄与个中人。】
她路过厅堂时，赫然发现里头正坐着一个人。
除了顾庭轩还能有谁。
“王爷怎么来了？”
她脚步一顿，旋即揣着手走进去。
“怎么，本王不能来？”
不止他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张黄梨木雕花大方桌和四把配套的椅子。
原本厅堂里只有一张小圆桌，平时她跟翠雪吃饭便是用这个桌子。
冷不丁多了这么大一张桌子倒有些不习惯。
不过看到桌上摆的东西时，她眼前倏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