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连忙道:“诶诶诶,神医等会,我家主子和大人在等您呢。”
云神医这才放下拐杖,“去把你家主子他们叫过来吧,老夫看看。”
“是!”
趁着朔阳去叫人的功夫,云神医推开药庐的大门,先吩咐自家孙子去抓了两副药,这才在院内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唐濯上门。
刚看到墨荀的一头发白,云神医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濯拱手,向着云神医行了一礼后,这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和盘托出。
知晓墨荀的情况,云神医垮着一张脸,厉声道:“手伸出来。”
墨荀不敢触怒这位,只能老实的把手腕摊在云神医跟前,任由他给自己把脉。
唐濯坐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云神医大人手。
“好好养着吧。”说完这话,云神医摇了摇头,“老实养着可能还能活的久一点,否则……”
墨荀已经不在意了。
反正他现在只剩下5%的后悔值就完成任务了,或许这副病弱残躯还可以替他狠狠地收拾唐让一把。
似乎是看出墨荀的想法,唐濯眼底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不过既然墨荀打算早点做完任务脱离这个世界,他自然是会全力配合。
“我知道了,多谢云神医。”
“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至于后面会怎么样,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唐濯道:“是,我明白。”
从云神医处拜别,唐濯便从祁安手上拿过幂篱戴在墨荀头上。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沿着街道将京都比较繁华的街道走了一遍。
重新回到摄政王府,唐濯先吩咐下人去煎药,自己则带着墨荀去了书房。
他知道墨荀如今的想法,因此不等墨荀开口,他便开门见山,“墨墨打算怎么报仇?”
墨荀缩在椅子上那一隅方寸间,抱着杯热茶小口小口的抿着,“报仇嘛,自然是得慢慢来。钝刀子割在身上,才会长久的疼不是吗?”
唐濯摇头,也不知道到时候墨荀的计划是虐唐让还是在虐他自己。
但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就差临门一脚,若是这个时候劝说墨荀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怕是墨荀能直接把他打了丢出去。
因此唐濯只能选择在一旁袖手旁观,看着墨荀以自己为饵,一点一点布局。
“王爷,先把我苏醒的消息传出去吧。”
“你是要?”
“如果唐让登门采访,也不必阻拦太过,至少让他翻墙能翻进来。”
“嗯,我知道了,等会就吩咐下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墨荀将茶盏里的茶水喝完了,就把玩着小巧的,一掌就能握住的茶盏,“暂时就这些了。”
“好,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办。”
墨荀窝在椅子里,虽然拥挤的厉害,但他此刻从骨子里透出的倦意让他动都懒得动一下,因此心安理得的窝在椅子上不动弹。
唐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因而道:“我抱你去休息?”
墨荀嗯了一声,闭着眼就等着唐濯动手。
走过屋檐下时,夏风吹动着檐下的灯笼和竹帘,发出的声音传入墨荀的耳中,让他在唐濯怀里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
听到他这话,唐濯突发奇想的询问道:“墨墨,倘若到了下个世界,我们又遇见了,你会怎样?”
怎么样?
墨荀的注意力从摇晃的灯笼和竹帘上收回,又重新落在唐濯的脸上。
“那自然是要好好弥补你啊。”
他在这个世界亏欠了唐濯那么多,可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着249的缘故,才让他没有在喝下毒酒瞬间毙命。可若是让他拖着这副残躯活的太久,也容易让人生疑。
这个道理墨荀明白,唐濯也明白,因此他今日才会莫名其妙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啊,那我等着你到时候你弥补我。”
墨荀一愣,随后道:“说得好像你已经在下个世界找到我了一样。”
唐濯笑了笑,没说话。
抱着墨荀这么个人从书房走到暖阁,唐不论是手还是身子都稳稳当当的。将墨荀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唐濯道:“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情你喊我就行。”
墨荀声音迷糊的应答了一声,“嗯。”
瞧着他这幅模样,唐濯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墨荀是真的困了。
他自从从系统空间里出来,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之后,就一直被这具身体所累。
拖着这副病躯,墨荀真是觉得自己哪都不自在。
他闭上眼思考剩下那5%的后悔值该从哪找,还没想出个法子,人就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
唐濯手底下的人办事速度很快,不消半日的功夫,就将国师苏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知晓墨荀清醒,唐让手里的毛笔都悬停在半空。太久未曾落笔,笔上的墨水承受不住这种重量,从笔尖坠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唐让置若罔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人,“你说什么?”
“国师大人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搁下笔,背着手在御书房走来走去,“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属下没办法探查出来,不过王府倒是招了一批大夫上门。”
“外面的大夫哪能行,让太医院的太医过去看看。”
“是。”
交代完,唐让静下心将奏折处理完,便换了身便衣就想出宫去探望墨荀。
因着下毒却误伤的事情,唐让早已经把毒杀这个想法给抛诸脑后。
下一次布局,他要亲眼看着唐濯死。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墨荀不在的时候,不在的地方动手。
墨荀倒下去的画面成了唐让萦绕在心头无法散去的梦魇。午夜梦回时,他都能看到墨荀倒下去的画面。
可唐让仍旧没打消杀死唐濯的念头。
帝王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他要杀唐濯,不仅仅是因为墨荀。
唐让出宫后径直到了摄政王府门口,他身边的人出示了腰牌后,摄政王府的下人即便有心阻拦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