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给了岑肖渌便利,也缓解了昌涯的疼痛,昌涯的手紧紧抓着桶壁,紧皱着眉,这种既痛苦又叫人舒爽的感觉绝无仅有的强烈,冲击着昌涯的头脑,令他精神脆弱得像下一秒就要崩裂。
他偏头贴上岑肖渌的面庞,两人的呼吸融合到一处,昌涯阖上双目,他能轻易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波动,可此刻他只想知道身边这个人内心的情绪。
是不是如他一样是热的,是沸腾的。
热水已经不知不觉变凉了,岑肖渌抱起昌涯往床边走去。
床幔被放下,岑肖渌轻柔地捧住了昌涯的脸,往下轻吻了下他的唇,呢喃着:“涯儿。”
“嗯~”昌涯环住了岑肖渌的脖子,两人额心相抵。
“涯儿……”
月辉从窗外洒进来,帷幔上映出两具重叠的人影。
……
早晨昌涯醒来发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禁锢的动弹不得,转头看去,昨日醉得厉害的岑肖渌正目光清明地望着他。
“醒了?”
“唔~”昌涯动了下身子,突然眉头一皱,显出痛苦面容来,身后那处实在是令人感到不适。
岑肖渌按住昌涯的腰:“别动!”
这又是谁害的呢?昌涯瞪了身边人一眼。
“我帮你看看。”岑肖渌说着手就要往下伸去。
昌涯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指:“哎!别!”
“碰不得?”
“你说呢?”
罪魁祸首。
岑肖渌突然便笑了。
昌涯看他这样很是羞闹:“你还乐?”
岑肖渌收住笑在昌涯脸上亲了一口:“涯儿。”
昌涯枕在岑肖渌胳膊上,脑袋里突然发了愁:“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你后悔了?”
岑肖渌没来由地有些心慌,莫不是进展太快了,涯儿一时接受不了。
“不是。只是……只是我们分明是师兄弟的关系,名义上你是我师弟,我这做师兄的怎生得还把师弟拐带跑了,这也太不像话了。若是爷爷泉下知道了……”
昌涯是真的很惆怅,他和岑肖渌如今发展到这步,已是回不了头了。
岑肖渌又在昌涯脸上亲了一口,在他耳旁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涯儿。”
都已经这样了,昌涯认命,并且认得心甘情愿,他不想和岑肖渌分开。
“饿吗?我去弄着饭食过来。”岑肖渌问他。
昌涯点点头。
“等着。”
岑肖渌摸了下昌涯的脸,抽回手从床上起来了。
看着岑肖渌穿好衣裳,昌涯问他:“你昨儿是真醉了?”
岑肖渌转头:“醉了,又清醒了。”
也是,昌涯想着不清醒了哪有那么多使不完的力气,导致他现在身子这么不爽利,就只能在床上躺着。
岑肖渌走出门正好碰到过来的岑肖涟。
“大哥,正想过来喊你们吃饭呢。”
“涯儿就不过去了,待会儿我给他送来饭食。”
“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岑肖涟低下了头,“好。”
*
乐琅什昨晚派人将壶野接回来后,他就发了疯。乐琅什只能暂且将政务放到一边,克制住这匹野狼。
纵然如此,还是叫壶野折腾得一宿也没有睡好觉。
当壶野早上起来赤着脚走出寝卧后,就看见乐琅什正穿上里衣。他走了过去。
“怎么没叫宫女进来服侍?”
乐琅什转头同壶野对上:“昨儿的事都忘啦?小疯子,假正经。”
壶野被骂得有些懵,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乐琅什泛红的胸口,他拿手指挑开乐琅什肩头的里衣,那些尚且清晰的齿印,红痕触目惊心地横亘在乐琅什白皙的肌肤上。
“看够了没?”
乐琅什横他一眼。
壶野这才明白乐琅什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种状态确实不好叫宫女看见,不然荀国新帝的艳情史该成了宫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你怎么都不阻止我?”
壶野的指腹擦过红痕,满眼心疼。他何时对什儿如此粗暴过。
乐琅什弹开壶野的手,拿过外衣穿上。
“你怎知我没阻止过?”
乐琅什说着往榻边走去,坐下清洗着茶具。壶野紧紧跟着。
他单膝跪在乐琅什身前,拉住了他的手:“什儿,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乐琅什问他:“昨儿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慢饮。”
“一时贪嘴。”
“是我平时拘着你了?”
“没有。”壶野赶紧否认。
乐琅什叹息一声,捧住壶野的脸摩挲着:“小野,你知道你什么都可以与我说的。”
壶野感受着乐琅什掌心的柔软和温度,越是留恋越是不敢轻易开口。
乐琅什也不逼他,松开手继续往茶壶里添置茶叶。
壶野起身坐到他对面问道:“你今天不上朝吗?”
“休息一天。”乐琅什回答的言简意赅。
“你是该休息了,看着你连日劳累处理政务我都心疼,却也有心无力。”
“是啊,好不容易休息了还被你折腾。”乐琅什适时地打了个哈欠,转动了下脖子。
“有个事我想告诉你一声。”
“什么?”壶野还处在折腾了乐琅什的愧疚中呢。
“就是兵部尚书他们,说是后位空虚,替我操心着这延续血脉的事,有意要张罗选秀。”
壶野身子前倾,他一直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你怎么回的?”
“你怎么看?”乐琅什反问他。
“我不愿意。”
“那为了家国大义呢?”
壶野梗着脖子不说话,他怎么也没办法退步。
“哎,我知道你会作何回答。”乐琅什表情颇为无奈,“但尚书他们也全然在替我操心,即是应付也得把这件事应付过去了,恐怕就得委屈你了。”
听闻此话壶野的心直接凉透了。
“你还会留下来吗?”
两人静默地对视着,这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到那时你还需要我留下吗?”最终壶野艰难开口。
“……”
乐琅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需要。”终还是不忍心看壶野伤心,乐琅什坦言,“所以任何人也做不了我的决定,就是一心为我着想的辛尚书也不行。”
“什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有我的打算,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迎娶皇后,更不会有后宫。”
“真的?”突然的转变打了壶野一个措手不及,“你不会有皇后?”
乐琅什肯定道:“真的,除非你当我的皇后。”
他拉住壶野的手,将他攥着的拳头舒展开来:“小野,我要你相信我,我有自己的打算,但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我要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