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猩红色的光芒早已经悄无声息地褪去,一直笼罩在交通大院的不祥完全消散,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居民小区变得只剩下一片废墟,谢禹一和张艺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着小区出口走去。
只是刚刚跨过那道垮塌掉的黑色巨门,谢禹一和张艺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此时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候,街上行人、车辆来去匆匆。
“我们出来了!”两人互望一眼,看到繁华的街道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谢禹一回过头再次朝着交通大院望去,门卫室里,一个大爷瘫坐在椅子前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一直黑洞洞的居民楼中终于出现了不少的灯光,之前交通大院给人所有的不协调感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温暖的灯光不仅照亮了冰冷的黑暗,也驱散了一直盘踞在这里的邪恶。
“爸爸?”张艺的背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一直陷入昏迷的张子豪醒了。
“儿子!”一直担心张子豪不会醒来的张艺看着张子豪正睁着水灵灵的眼大睛望着他,激动地抱住了张子豪,而张子豪全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爸爸,爸爸,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祖祖了!”张子豪似乎很困,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我好困哟,好想睡觉!”
“我们回家睡!”张艺朝着谢禹一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后,很快驾车带着张子豪离开了。
张艺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路灯,谢禹一顺势坐了下来。“黄婆婆附身在张子豪身上的时候只是暂时压制了他的灵魂,并没有伤害张子豪。”谢禹一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抬头看向了天空,此时一轮明月悬挂在明亮的夜空中,“就算被仇恨支配,但是在潜意识里黄婆婆依然是那个慈祥的黄婆婆。”
该回家了,刚想起身的谢禹一突然发觉自己浑身都在痛,他这才想起之前自己身上被周海两口子开了多个窟窿,王禹只是暂时帮他封住伤口止了血。“必须要去医院!”谢禹一想着就是准备拦出租车去医院,但是刚一伸手,就看到自己身上满身的血迹,想了想,估计这个造型要吓坏的士车师傅,说不定又要被警察抓走,算了,还是不坐出租车,直接叫孙小梦来。
谢禹一给孙小梦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然后就蹲在路边一个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等着,也幸好的现在是晚上,天黑不显眼,如果是大白天,一个满身血渍的人蹲在路边估计早吓坏过路的行人了。
“你蹲在这里真的好像一个要饭的,哈哈哈。”20分钟以后,孙小梦的车停在了谢禹一面前。
此时的谢禹一脸上、身上满是污渍和血渍,又蹲在街道的路沿石边,街边的流浪汉看上去都要比他干净。“懒得和你鬼扯,送我去医院!”谢禹一直接躺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
“大哥,就一个白天不见,你这是杀了人准备跑路?”孙小梦这才注意到谢禹一不仅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而且浑身都是血渍。
“你去死嘛,快点开车!”谢禹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孙小梦轻叹一声,踩下了油门,心里不禁想到,他满身是血就直接躺我车上,躺我一车的血印子,那明天不是又要洗车了,靠!
“你不给艾笑说一声吗?”孙小梦开着车,突然问了谢禹一一句。
“给她说什么,她又不是我妈。”突然提到艾笑,谢禹一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昧着良心说了一句大话。
“她不是你妈,但是她是警察,信不信你满身是血跑到医院去,医院一定报警,然后你就成功地再次把自己送入公安局。”孙小梦说得头头是道,“有艾笑在,至少今晚上你肯定不会进公安局。”
“我明天也不会进公安局,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听到又要进公安局,谢禹一头就大了,他实在不想再次被莫名其妙抓进去。
等到孙小梦的车赶到安南市第一人民医院时,艾笑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谢禹一又是满身是血满身是伤的样子心里就冒起了一团火,“妈蛋,你又搞什么飞机去了,你是不是不把自己整死就不安心!”虽然嘴里在骂,但是艾笑的手已经稳稳地扶住了谢禹一。
“那个,我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谢禹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艾笑这么心虚,刚想解释,但是只是小心地说了一句话,后面的话就被艾笑的眼神瞪了回去。
果然,就像孙小梦说的那样,一个满身血迹的人进医院,自然引起了医护人员的警觉,艾笑立即表明身份,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医院方才没有报警,然后开始救治谢禹一。
等抵达医院时谢禹一是真的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感觉眼皮变得无比地沉重,眼睛难以睁开,身体刚躺到病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病人身上多处外伤,还有几处贯穿伤,均是被刀具等利器所伤,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贯穿伤为什么一直没有流血,但是病人还是需要卧床养伤,其他的注意事项会有护士告诉你们。”经过一番处理后,谢禹一被送入了病房,医生交代一番后便离开了。
“那个,应该没事了,我就先走一步。”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谢禹一,再看看一直黑着脸的艾笑,孙小梦就想着开溜。
“你等等,我有事问你!”艾笑的手已经放在了孙小梦的肩膀上。
“大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刚才谢禹一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接他。”面对艾笑的质问,孙小梦心里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我不信,你们两个穿连裆裤的,他干什么去了,你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干什么去了。”艾笑的眼睛里面燃着火星星。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我就没见过他,噢,今天是他养父母的忌日,他白天估计去殡仪馆那边了。”孙小梦想到什么说什么。
“去殡仪馆会弄成这个样子?他去和鬼打架吗?”艾笑根本不信孙小梦的说辞。
“和鬼打架又不是没可能,他又不是没打过。”孙小梦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下,艾笑愣住了,确实,谢禹一满身是血的模样就和上次从第二院区出来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