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两只手捧着茶杯,身上还披着尧舜禹拿来的棉被,和大家讲述着这一路上的艰辛,在听到负心伞鬼,孩子鬼,干枯鬼,掉脸鬼,还有挖眼老伯和最后被解决的高延青后,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江城等人也忍不住抽了口气。
尧舜禹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如释重负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行,不容易,真是不容易!高延青他该死啊!”
寒暄过后,胖子在房间中瞧了瞧,“对了,那座桥怎么不见了?那座纸桥。”
李白又给胖子续上一杯热茶,眉峰皱紧:“你有所不知,在你刚登上那座纸桥不久,纸桥突然燃烧起来,是那种幽绿色的火焰,就像是鬼火,那火无法被扑灭,最后将纸桥烧了个精光,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提出走阴桥办法的唐启生面露羞愧,“看来还是我才疏学浅,或许…或许单纯的走阴桥并不是取生之道,只有在这一过程中解决跟在身后的阴魂才是,不过还好,富贵兄弟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哪里,还要多谢你,不然这些东西怎么置办?”胖子对于唐启生是怀有一份感激之情在的,此时那最后一根引魂香还在燃烧,不过只剩下最后一小截,被插在桌上的小香炉里,香头一亮一灭,仿佛有风在吹。
可房间门窗紧闭,根本就没有风。
这一反常的举动引起了胖子的注意,而且他总觉得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房间里发生了某种变化,可无论他怎么找,除了燃尽的纸桥,都没有异常。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和胖子说话,不断的问他问题,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胖子看着最积极的医生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陌生。八壹中文網
医生是个认真起来话很少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刚结束一段惊险的生死之旅,按照自己对医生的理解,他会在问过最关键的问题后放自己休息,其余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等休息好了再说不迟。
疑点一经发现,就被无限放大,胖子内心开始警惕起来,他不动声色在观察,可随着观察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异常浮出水面。
他终于意识到房间中的异常出自哪里,原本紧挨在窗后有一座梳妆台,可如今梳妆台还在,但梳妆台前的那面铜镜却不见了踪影,在相同的位置上,却用了一副古色古香的仕女图做掩饰,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而且大家的视线都在若有若无的望着香炉里仅剩的那根香,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这一系列的发现瞬间让胖子的心凉了半截,他确信,这间房有问题,不对,是这间房,还有房间里的人全都有问题!
他根本没有回到侯府中,他还在那座桥上,从未离开!
“富贵兄弟,你在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解决掉高延青的,我刚才走神了,没听全。”唐启生凑近后十分热络的笑着问。
望着周围一张张的笑脸,胖子越看越觉得古怪,他必须要找机会离开,但此刻他所坐的位置比较靠里,而通向门的路被江城几人挡住。
香越烧越短,而且速度比正常燃烧快很多,围着胖子的众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夸张,李白祝捷甚至露出了牙龈。
不能再等了,胖子装作打着哈欠朝窗户走去,可很快,尧舜禹就跟上来,一边问他是不是累了,一边用身体挡在胖子和窗之间。
可胖子的目的却是那座梳妆台,他快走两步,一把扯掉那副仕女图,果然,仕女图后就藏着那面铜镜。
而在铜镜中,江城等人的镜像全都发生了变化,一张张铁青的脸凑在桌前,贪婪的嗅着香的白烟,香头一亮一灭,以几倍的速度燃烧。
这些东西似乎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明明已经暴露,却还像是不知情一般在继续哄骗胖子,胖子知道生路就在于此,他鼓起勇气冲过去,把仅剩最后一小截的香护在手中,然后打开门,果然,门外并非侯府,正是那座桥!
胖子跑出去,头也不回,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到这最后一根香燃尽,他就要彻底迷失在这座桥上,成为孤魂野鬼。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他尽全力奔跑,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终于,在香彻底燃尽前,他见到了光亮,而那正是桥的尽头。
胖子几乎是撞进了那道光中,下一秒,他身体腾空,狠狠的撞在了一個东西上,那东西有些软,胖子就撞着那个东西摔在了地上,而那个东西也很好的帮助胖子缓冲。
“哎吆卧槽!”
听着那个东西发出的叫声,胖子才从恍惚中缓过神,定睛一看,这不是医生还是谁?
只不过医生现在凄惨了一些,被自己撞飞出去,眼睛都不对焦了。
而唐启生等人二话不说,先将突然飞出的胖子控制住,在胖子快速且详细的解释下,终于洗清了自己身上的疑点。
“你是说你遇到了另一间房间,而那个房间中还有一摸一样的我们?”江城揉着自己的肩膀,横着飞出的胖子差点给他撞散架。
胖子连连点头,“没错!我就是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异常,这才侥幸逃脱,我和你们说,也就是我警惕,换个人可能就死里面了!”
听着胖子的叙述大家也能察觉到此行的风险,尤其是高延青,胖子能解决掉他除了谋划得当,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更是重中之重。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富贵兄弟你这一趟确实让我们大开眼界,换做是我,我没把握活着回来。”尧舜禹实话实说。
“对了,我走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胖子好奇询问:“有关于那座纸桥,那些家伙和我说,纸桥最后消失了。”
尧舜禹听到后立刻说,“你别听它们胡说,你走之后我们一直守着这座桥,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从桥那头时不时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胖子顿时来了兴趣。
“嗯。”江城深吸口气,“那边有人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