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道童就是杨过,五日前被他的伯父郭靖送进全真教学艺。可惜由于郭靖当初进山得罪了全真教三代弟子,这杨过又怎会有好日子过。
不过,李木仗着自己是掌教徒,又是丹房总管,平日里对备受欺负的杨过多有照顾,时不时教些真功夫给杨过防身。
闭目养神中,就听到杨过的胡言乱语,于是李木果断收功,从绝壁奇石上跳下来,拍了拍杨过道袍上的灰尘,疑惑地问道:“走,你让我走哪去?终南山可是我的家啊!”
“三师叔,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师叔你得小心了,赵志敬那个狗贼鬼主意多,说不定他撺掇他师傅设计师叔你。我害怕师叔你中了奸计,所以提前来给师叔你报信。”
在这偌大的重阳宫,数千门人弟子都因为赵志敬是三代弟子中武功最强的,而心生顾虑。明知道杨过时常被他师傅师兄欺负,也无人敢去多嘴。
但是李木我行我素惯了,要不是当年被围攻废了武功,三代第一高手哪轮得到赵志敬。不过,即便李木现在失去武功,但身为掌教徒,又掌握着丹房物资这个肥缺,赵志敬等同辈师兄弟倒也不敢得罪李木。
杨过更是因为前些日子被鹿清笃欺负,时常来丹房领伤药,这一来二去,倒和李木混熟了。有李木撑腰,哪怕是赵志敬也不敢把杨过怎么样。所以杨过一得到不利于李木的风声,就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报信。
不过,杨过的话也不是没有根据。李木虽然身为掌教徒,昔年也行走江湖为全真教打出了名声。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是废人了,底下弟子不好议论,但是李木霸占丹房物资,实在难免被别人嫉妒。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李木在师弟李志常的传话下,一进到重阳宫议事大殿,就看到全真六子都坐齐了。除了身份最高的六人外,令人意外的是,玉阳子王处一和长春子丘处机身后还站着两人,分别是这二人的徒赵志敬和次徒尹志平。
心中有了猜想,估摸着是杨过的话应验了,李木看了眼默默退出大殿的李志常,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师傅马钰和其余五位师叔分别行了个大礼后,才脸上带着疑惑问道:“师傅、各位师叔,不知有何要事召见弟子。”
“木头,别那么拘谨,你老是窝在丹房。平日里也不出来走走,人恐怕都要霉了,我们所以让志常叫你过来说说话。”
清净散人孙不二,出家前就是马钰的伴侣,李木作为马钰的徒,自然也是孙不二从小看着长大的。一想到大师兄马钰和其他几个师兄的密议,浑身不舒服的孙不二就感到很对不起李木,于是特地亲切地把李木拉到她的身边谈话。
眼瞧着李木仅仅问候了一声,就站到小师妹孙不二身边去了。大殿里坐在位的马钰,虽然贵为掌教,但是武功声望并不是最高的。
顶不住左手边丘处机和王处一的目光警告,只能干咳一声,将李木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亲切地说道:“木头啊,今天我们把你叫过来,其实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毕竟你还年轻,还没有闯出一番事业,怎么能像我们这些老人一样守着教中事物。
更何况三年前,你在乡试中考中了举人,有了功名。眼看下个月就是春闱了,我和你几位师叔商量了一下,你就此下山吧,去临安城参加会试。争取考上贡生,殿试再搏个进士出身,你不就有更好的生活了吗?”
马钰的话一说完,李木就知道自己这个废人恐怕成了教中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不过,被赶着下山,李木倒也不怎么怨恨,重阳宫里的安逸生活,本就不是他希望的。
有生之年,还得完成逆转乾坤的艰巨任务,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的李木,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下山。
李木也是初来乍到不久,根本不知道他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实乃文武双全,年纪不过二十五,就已经是举人老爷了。但是,京城会试哪有马钰等人说得那么容易,更何况为了将来攻灭蒙古,李木兑换的全是军事类著作,四书五经可是完全不会的。
多想也无用,既然终南山上没有了容身处,李木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安抚好哭哭啼啼舍不得自己的杨过,将从全真六子那儿领到的十两银子揣进怀里,李木就头也不回地背着包袱离开了重阳宫。
四年前,金国灭亡后,终南山这里也成了蒙古人的牧场,由于靠近宋境,地处交战边境,自然兵荒马乱、盗匪丛生。还好李木自从来到宋末,就天天勤练武功,曾经失去的内力也在一天天恢复。
终南山到京城临安,差不多就是现在西安到杭州,两千多里路。囊中羞涩的李木既没钱买马,也雇不起马车,只好不分昼夜用轻功赶路。还好凌波微步不耗内力,不然要在短短一个月时间赶到,完全不可能。
这天晚上,李木过庐州,经巢湖,眼看再有个三五日,就到京城临安了。施展轻功,李木像平常一样,在宽敞的官道上全力飞奔,结果没跑多久,远方就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声。
待到李木飞身赶到事地,官道一边靠近树林处,两架马车被团团围住,十数个手持砍刀利剑的贼人流寇,个个张狂得意,残杀劫掠百姓。
李木从终南山一路东行,宋蒙交界的边境地区治安极差,不是蒙古游骑三三两两的劫掠,就是从前线溃逃的宋地乱兵。生于国家危亡时刻,李木最恨的就是这些不战而逃的溃兵,当即李木也不搭话,施展凌波微步,快杀入战圈。
宋蒙交界,本就混乱不堪,即便有父亲的的嘱咐,只带了十个兵士的杜庶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一家老小在官道边上露营,居然也会被贼人盯上。
若是只有自己和十个兵士,可战可退,但是自己身后就是年事已高的母亲和身体一直很弱的妹妹。这大晚上的被贼寇围堵,孤立无援,心中焦急的杜庶只能一边奋力杀贼,一边安抚受惊的家人。
手下兵士死伤过半,围在自家车马周边的贼人越来越近,眼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要受苦了,面前本是气势汹汹的贼人却突然乱作一团。
定睛一看,在朦胧月色下,一个头绑软巾、身穿皂青儒衫的年轻书生身影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由远及近,所过贼寇身边,一众强人立刻被定住身形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