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啊,在马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八¢£一¢£中¢£文,其他事,自然有本官和县令大人处置,蒙古人来就来,有什么好怕的。
每天派出去的哨探也都按时回来了,一切正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了,本官和三位大人,还有政事处理,你先回去吧!”
也许因为李木出身寒门,县令和县尉都没有了四个月前的热情,平日里的招呼也就止步于公事公办。
再加上梁县地处边境,秋冬之际,蒙古人为了过冬,时常有些散兵游勇来打秋风。劫掠村镇,抢劫财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己一番好意,却被当作神经过敏。
苦于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庐州之战更是只有自己知道,回到马监接过老马夫的热茶,心情糟糕的李木,眉头紧皱,面若冰霜。手上的热茶,也就悬在嘴边,李木一口也喝不下去。
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李木心中有事,老马夫高升,恭敬地询问道:“大人,可是有心事?”
“嗯!老高,我的心事就这么明显吗?”
被老马夫叫醒,李木喝了一口温度已经凉下来的茶水,心不在焉地反问道。∮八∮一∮中∮文,
“大人,看来您真的有心事!大人您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处置有当,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焦虑。大人所想大事,老头子一个养马的估计是不懂的。
不过,老头子养马多年,略有心得。养马和做人都一样,好事坏事都有,总不能事事如意。就像我养马一样,马儿做了好事对事,就要及时奖励它,拍拍马儿颈侧部,或是奖励一根雹突(胡萝卜)。
若是马儿做了坏事错事,也要及时地惩罚它。呵斥、拉马绳、用腿夹马,要让它知道自己错了。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不能凡事都顺着它。不然大事中使起小性子来,受伤的就是马夫和骑士了。
再说了,大人你还有我们啊,您也不用凡事一个人来扛,这里不是还有我们帮衬吗?”
老马夫的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来到大宋也快大半年了,为了那逆转乾坤的任务,心中虽然有不少计划,但是李木人微言轻,手上无权无势,微末之躯,纵有凌云之志,也很难实现。
局限于官场体制,李木这个局外人,一时间竟然差点忘了他自己最大的优势。⊥八一中文,
竟然去为了县令县尉的不合作而苦恼。现在被老马夫叫醒,李木精气神焕然一新,重新振作起来,负手而立吩咐道:“老高,多谢了,我已经想通了,凡事还得靠自己。还有,去把王坚叫进来,我有事说。”
接下来的日子,梁县县城里。没了往日的平静,反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梁县本来就人少,门户之间,多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流言蜚语,不消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八百户县民,不到十天的功夫,县里的人口就少了大半,或是拖家带口赶着马车。或是光棍一条挎着包袱,或探亲或祭祖,或出游或采风。
各种乱七八糟的出城借口,一下子就让梁县变得冷冷清清,就连晚上最热闹那些坊院,也有大半举家迁到庐州城。
治下人口大减,没了政绩,还怎么升迁?
这下子可急坏了知县老爷卫廷,再也没有带着娇妻美妾外出游船的兴致了。经过连日来的明查暗访,梁县衙门才知道县城里有不明人士散布蒙古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
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搞得整个梁县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衙门里,眼见县尉江海和马监主簿李木两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的卫廷就恨得牙痒痒的。
但一想到治下县民流失,不想将来被问罪,卫廷只好抛开面子,心急地询问道:“江县尉,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散布谣言的歹人,可否抓到了?再这样下去,县民跑光了,本官被治罪,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县令大人,别急嘛!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常在市井厮混,长相样貌,在衙门中也有备案。再过些时日,等样貌核对出来,就可以抓人了。到时顺藤摸贯,要找出主使之人不难。”
就像江海说的一样,这种散布流言,蛊惑人心的案子好破的很,只不过能让县令倒霉,江海就不怎么在意案子的进展。反正将来问起罪来,知县治下不严,百姓流离失所,县令获得才是大罪。
都到了这紧要关头了,还在意小县城里的勾心斗角。
心中虽然颇为不屑,但李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县令大人,蒙古人来袭,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咱们梁县地处边境,这来来往往的异族客商甚多,难保不是这些人酒后失言露了口风。
只不过,那些散布流言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居心,导致县里人心惶惶就是大罪。一经抓到,就该严加处罚,但是我们也不能守备松懈,万一蒙古人真的来袭,早做准备也没有错,不至于丢了城池获更大的罪。”
“李大人,说得是。江县尉,听到没,叫你的人打起精神来,别到时丢了城池又丢人。”也许是江海挤兑的火了,一向装作好好先生的卫知县,竟然也不顾士人脸皮了,当众呵斥江海。
“不劳大人挂心,有我江海在,蒙古人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别到时拖后腿就是了。”
针尖对麦芒,县令县尉互相挤兑,蒙古人还没来,就闹得不可开交。
瞧着江海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先行离开,卫知县被气得脸色青,始作俑者的李木,心中没有半分愧疚的他,安慰地说道:“县令大人,江县尉也就是口直心快,他说的话,大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蒙古人若真是来了,我们还得仰仗江县尉手下兵士,不然让蒙古那些虎狼之士进了城,我等和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是是是,不过那江海还真是欺人太甚!”
即便有了李木的安慰,知县卫廷脸上仍就怒气冲冲,瞪大双眼,盯着江海离开的大门,久久不能释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