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这大夫人。“菀菀,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你母亲啊!这孩子,当真是一点儿事都记不得了!”
那大夫人感叹道。哼,我当然知道!赵启心想道,这苏菀是就是你抚养大的。她亲娘本是苏府的丫鬟,和主人私通,不小心怀了苏家的骨肉。那丫鬟名叫秦安儿,本就体弱多病,生下苏菀之后不久就病死了。苏家主母膝下无子,便抚养着苏菀,主母向来严厉,从小就对苏菀很严格。可谁知,苏菀六岁那年大夫人怀了骨肉,同年诞下一男婴。大夫人甚是欢喜,不由得对苏菀生了厌恶,这些年,苏菀没得过些许好脸色。好在苏菀争气,苏家灵修绝学苏菀通通学了去。这故事还是他从那多嘴的管家那里偷听来的。赵启一眼无辜的盯着大夫人,心里却暗自骂到,这大夫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又来这假惺惺的作甚。赵启正想问着些什么,大夫人的丫鬟进来了。那人急切的说着公子的事情,大夫人来不及招呼便匆忙离去了。这丫鬟赵启见过一次,他来这屋子里醒来的时候,便是这丫鬟叫走了大夫人。自那以后,便从未过大夫人来了后院了。哼!定是看我没事,找了丫鬟推脱自己有事,方便脱身罢了。赵启讨厌这大夫人极了,既然厌恶苏菀,又何必来这里惺惺作态。内心正拜访着这大夫人的祖宗,头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去看,原来这许知秋没走啊!“菀菀?”
许知秋这么问道。“嗯?”
赵启抬了头。“菀菀”许知秋的声音温柔极了,“你不是喜甜食吗?我最近厨艺见长,明天来探病的时候给你带来品尝一番。”
“哦……好!”
赵启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那个……喜儿!我饿了,你去做些粥来。”
赵启唤了一旁安静呆着的喜儿。百喜应了赵启一声,便离去了。支走了大嘴巴的百喜,赵启才扭头看向许知秋,不知为何,赵启觉得这许知秋很可信。“许先生,我刚刚晕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赵启这才张了嘴。“我梦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祭台上,喝了什么东西,然后她就晕倒了。许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启看向许知秋。许知秋刚刚还温婉的脸色似乎有些变化,他神情复杂的望向赵启,“你……想起来的只有这些吗?”
赵启看了他复杂的神情,觉得许知秋对这件事情肯定是知情的,“嗯!”
赵启点了点头,直觉告诉赵启,那白衣男子的事情他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菀菀,我……”刚刚还温文尔雅的许知秋突然哭了出来。赵启在一旁被吓了一大跳。“那个……许知秋,我没惹到你吧!你怎么还哭了!”
赵启看着眼前哭着的人儿,实在有点难受,这苏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男人哭了出来。“菀菀,我明天再来看你吧,给你带桃花酥吃。”
许知秋止了止泪水,抚了抚赵启的头。就慌忙背上药箱出了门。赵启看着许知秋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许知秋……”赵启默念着他的名字,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赵启似乎又梦到那个女人了,同样的祭台,但似乎有些不一样,这次的他好像站在祭台上,他面前有个红衣女人。赵启看不清她的脸,只些许看到了她似乎在不停吟唱的嘴。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许知秋。赵启恍然惊醒,他满头大汗,脑子里却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许知秋,许知秋!”
那女人的声音在他脑内重复着。赵启更加坚信了他的直觉,苏菀的事情,一定与许知秋有关。他本想着今天许知秋来的时候问一问许知秋,可是等到中午,也没见到许知秋的身影。心不在焉的吃过午饭,匆忙而来的百喜告诉赵启,许知秋突然有一位病人,他要赶路去治病。派人送了点心过来,表了歉意。“他……不来吗?今天。”
赵启有些失落。想着他昨天哭着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赵启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点心盒,木质的盒子雕了一个花开繁盛的桃花,那花朵刻的栩栩如生,好像真真儿有股风吹过,把那桃树上的花朵吹落了下来。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盘精致的点心,一旁的百喜探头看了看,“小姐,许先生做了您最爱吃的桃花酥呢!”
赵启看着这盘里的桃花酥,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苏菀这姑娘竟爱吃这种不顶饱的玩意儿?虽然他内心十万分纠结,他还是拿起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怎么这么甜!”
赵启慌忙去喝水压了压,他仿佛直接吃了一块糖在嘴里,齁得他直反胃。“拿走拿走!”
赵启生在大兴国北方的夏城,是个孤儿,自小被一个村子收养了,就这么糙生粗养的吃着百家饭成了人,北方人吃咸,赵启实在受不了这种点心。“不对啊小姐,你以前不最喜欢吃桃花酥了吗?”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不行吗!”
赵启没好气的说道。可能是赵启的语气太凶,百喜这丫头,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拿了盒子就往外跑。赵启想往上追,可他身体又不好,勉强走到门口就难受不已。赵启实在搞不懂百喜为什么会哭,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这姑娘家家的,真麻烦!”
说罢就开始往回走,他这副身体,三个月了都没练功。就算他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这日子也不能荒废了啊!对呀!赵启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墙,既然苏家是有名的灵修世家,这功夫,他一定要学了去!既然要练功,他就要去求求这苏菀宠女儿的爹了……赵启没空去管哭着跑出去的百喜,也不顾自己身子的疼痛,拿起来门口一直闲置好久的一个拐杖就打算往主府走。那根拐杖是赵启刚能下地之后苏菀那爹给做的。不过赵启日日有百喜搀扶着,这拐杖就一直没用,放在门口立着。赵启没去过主府,但是他听百喜说过这府里的构造。这主府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别院,本是为了给下人住的地方。赵启现在住的这个别院是东院。这苏菀的母亲秦安儿怀上苏菀时的住处。这苏府的家主显然是修缮过一番的。而西院则是仆人们住的地方。东院距离主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经过一片花田和一院竹林才会到主府。三个月以来,赵启都没走过这么长一段路。日日来那东院休养着,虽说赵启也是个爱动的性子,可架不住身子疼啊,只能日日那么耗着。百喜也不让他走远,只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赵启的记性不错,他凭着百喜的描述找到了书房。听百喜说,他这爹,平日闲来无事时都待在书房。一瘸一拐的赵启好不容易走到书房,却看见推门而出的一个男子。那男子个子高挑,穿了件暗蓝色锦织裰衣,腰间系着暗红色祥云纹带,留着鬓发如云的长发,眉下是黑色的眼睛,那男子斜眼望了他一眼,随即又嘲讽道,“哟,重伤病患不是来亲娘的院子里养病吗?今日怎么有闲心来这前院。”
赵启看着这傲世别人的眼神,以及这浑身透着富贵的穿着。能随便出入苏菀父亲的书房还会不分时间地点的嘲笑他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苏府宠坏了的小少爷苏宸。可是赵启实在看不惯苏宸这不要脸的行径,实在不想理他。“你是谁啊?我家仆人吗?你有事吗?没事下去吧!别挡路!”
赵启没好气的扔下这些话。“什么?苏菀,你受个伤把脑子丢了吧,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下人的?”
苏宸气急了,拉着赵启就打算和他理论。赵启没想到这小子会拉自己,本就用拐杖支撑的他突然被苏宸一拉,重心不稳的他顺带连着苏宸也一同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