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说到喜欢，贾苒那恍惚的眸子像是找到了什么一般，变得无比慌乱。
尤其是在听到郭瑜的现状之后，她的这种慌乱就更加无序，盲目。
郭瑜并没有放下她。
这是她从莫渊的话语之中所提炼出的内容。
她那颗心又开始疯狂地颤动。
“喜欢？
不喜欢？”
莫渊没有体贴贾苒的犹豫与慌乱，而是继续逼问道，“一句话的事，你问问内心，让它回答。”
这是替郭瑜，替那个喜欢炫耀自己女朋友的室友问的问题。
“......”
贾苒还是那样，支支吾吾。
“那你说不出来的话，证明你还是没有问问内心，只能说分手分得好。”
莫渊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身下的木椅收了起来，“找我来就是假情假意地问一下郭瑜的状况......
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了，我就先走了。
祝你试炼顺利，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吧。”
莫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还等什么？”
“喜欢......”
“什么，大点声？”
“我说喜欢！”贾苒豁然抬头，眼眶周围带着点点亮光，“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溺水了一般。
“哦。”
莫渊挖了挖耳朵，淡淡道，“知道了知道了，声音别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我表白呢。”
“谁跟你表白啊？！”
贾苒就像是炸毛了一般，眼神尖锐地看着莫渊，狠狠龇牙。
“这才是那个在聚餐刁蛮的贾苒嘛。”
莫渊摇了摇头，笑道，“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现在专门找我，想必不是只是为了朝我龇牙吧。”
“啊......”
贾苒点了点头。
莫渊又想起了贾苒刚分手的时候。
当时大家都不是很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贾苒成为了神职者，所以抛弃了郭瑜。
至少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贾苒本人也默认了。
所以最开始“渣女”以及“势利女”的名号就已经扣在了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在为郭瑜打抱不平。
尤其是在看见郭瑜如此伤心堕落的情况下。
那个时候的贾苒，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努力积极地在为自己的神职者道路做准备。
所以在之前贾苒搭话的时候，莫渊只觉得是因为自己在人定部工作的事情被披露，这位势利的兄弟前女友有所求罢了。
所以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在冷静了一个月之后，莫渊现在才觉得......可能自己还是先入为主了。
对于贾苒......
他也并不了解。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贾苒靠在一侧的树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轻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没有天赋，这样的话，也就没有理由选择离开瑜瑜了。”
“但是你还是离开了，不是吗？”
“......是。”
贾苒点点头，目光却显得更加黯淡，“你说得对。”
她低垂着脑袋，面对着莫渊直言不讳的语言，她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莫渊语气里边的那些指责和嘲讽，她都全盘照收。
“......这件事，彻头彻尾都是我的不对。”
贾苒勾着手指，轻声说道，“但是，莫渊，你能听我说点吗？”
“说。”
莫渊依旧抱着手，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最终那种礼貌的微笑，只有冷漠。
“我和郭瑜分手，是我单方面提出来的，你应该是知道的。”
贾苒的语气变得缓慢，莫渊总感觉会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好在贾苒的精炼能力不错，并没有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因为我有不得不成为神职者的理由，这一次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所以我必须要抓住。
但是成为神职者本身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我要做的事情以及身上的责任更是重担，如果我真的要在这条路走下去的话，只会和瑜瑜聚少离多。
而且......很有可能让瑜瑜因为我遇到危险，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选择和他分开。
分手之后，我也没敢去联系他，就是为了和他彻底断干净，让他忘掉我。
但是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太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了，所以我才找到了你。
我都已经想好了。
如果他走出来了，甚至说已经开始新一段感情的话，我就彻底和过去和解，专注于自己的路。
但是他现在这样......
我真的。
我真的放心不下......”
贾苒说道后边，她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哽咽。
虽然说着和过去和解，但是就算现在的郭瑜过得很好，莫渊觉得她大概率也无法真正和解。
这是直觉。
莫渊不知道贾苒做的对不对，但是现在看来，至少贾苒对郭瑜的感情是真挚的。
不过......
“放心不下，但是你还是放下了，不是吗？”
莫渊轻声道，语气稍稍缓和，“所以，你那不得不成为神职者的原因是什么呢，甚至都可以让你毫不犹豫地放弃掉郭瑜？”
莫渊的问题一出来，贾苒便又沉默了。
她其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已经猜到了莫渊会问到这个问题。
但是即使知道，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给莫渊说。
毕竟......这已经算是个人秘密的范畴了。
莫渊看她的脸色，自然也是知道，她大概率是不会和自己说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
“你和郭瑜的恋爱我们是看在眼里的，我们也觉得你们俩绝对不会分手。
但是现在你们却已经分手了，只能说明在你的眼中，你成为神职者的需求强于郭瑜。
也算是为了郭瑜好，你才选择离开。
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没问题......”
贾苒咬着嘴唇说道，“莫渊，你也是神职者。
你能理解我吧。
你的妹妹，父母，以前也是普通人，你不也是从来不想让他们接触你的工作吗？”
她这话一出，莫渊怔住了。
他一直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从未下来看待过。
之前他才和莫漓在篝火旁聊过这个问题。
哪怕感情依旧浓厚，但是如果莫漓没有成为神职者，她与莫渊，确实还是会越走越远。
这就是现实。
那一瞬间，莫渊对贾苒竟然多了些诡异的认同感。
“我大概理解。”
他微微扭头，轻咳一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过多纠缠，而是问着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找到我，说这些，不会就只是为了打听以及将我当做情绪垃圾桶吧？”
“当然不是，莫渊，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贾苒看着莫渊，这次没有丝毫犹豫，而是郑重地跟莫渊说道，“如果郭瑜未来问起我来的话，你就告诉他......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