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那样了？难道是老大不想负责，所以吵架了？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墨千帆神色一变，低声呵斥。
“老大，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吴东愁眉苦脸。
墨千帆没想多说，转身走进了咖啡厅。
……
医院。
陆染刚到医院大门口，便见李秀芳提着餐盒赶来。
见到她，李秀芳的神情变了样，只是瞅了她一眼后，像是躲着瘟神一般，加快了脚步。
那样子看得陆染心里讥笑。
怕就对了。
她要让整个姜家的人都怕她，绕着她走！
李秀芳走到病房门口，见到姜程的那刻，就急切的质问，“老姜，陆染就在后面来了。这事情真的是陆染做的吗？她有这么厉害？”
因为廖神医说，姜铮是被人封住了几处穴道造成的瘫痪。想要解封这几处穴道，得当事人出手才行。否则一步出错，便会造成真的瘫痪，永不能有知觉。“妈，肯定是陆染做的。今天在学校里，我看见她用很细的银针治疗犯心脏病的张老师。”姜甜匆匆强调，若不是亲眼瞧见，她也不太相信陆染会这么厉害。
听闻这话，姜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深思片刻，再次对坐在一旁年近七十的廖华恳求道，“廖神医，其实这事情也怪罪我儿子不知好歹，才会惹怒她造成这等大祸，待会……你能不能帮我们说说好话，毕竟当年您跟过她的母亲上过战场，也算是有不浅的交情。”
廖华紧了紧眉，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我确实跟过她的母亲，但是算不上有交情。何况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我的话她听还是不听。”
说话间，陆染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她的出现，空气顿时凝固。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她这边看过去。
然而所有的目光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年近七十的老者。
他沧桑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
他的表情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心情变得异常的激动。
“像，真是太像了。”廖华匆匆站起身，急切的往陆染跟前走来。
“不仅仅是像，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走近后的廖华又郑重感慨。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你是？”陆染故作疑惑。
廖华一直以来都是军区乃至全国的中医界神话，当初征战沙场的时候，姜程好几次身负重伤，都被他从死神手中救了回来。
他也算是姜程的救命恩人，更是陆染闲暇时间学习中医的师父。
她这次对姜铮使用的封穴手法，有一半是从他手上那里学来的。
最主要的是，在厉斯年给她的名单当中，没有廖华这个名字。
“小染，她是我们军区有名的老中年廖老先生。”姜程走来，介绍的说道。
“廖老先生您好。”陆染客气的打招呼。
“姜大帅，我跟陆小姐单独聊一聊吧。”廖华缓过神，又请求的说道。
闻言，姜程连忙示意李秀芳和姜甜离开。
待病房门关上后，廖华的目光才再次落在陆染的身上。
刚准备问什么话，不料陆染直接往病床那边走去。
此时此刻的姜铮，依旧睁着一双眼。
见到陆染走近，眼里露出明显的恐惧。
“廖老先生，一般敢冒犯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留他一条性命是我对他的仁慈，懂吗？”
陆染突如其来的话，听得廖文心头一紧。
她的语气她的气势，跟姜染也是一模一样。
“陆小姐，你这这一招封穴是从哪里学来的？”廖华好奇极了。
“廖老先生也懂？”陆染眉眼一挑。八壹中文網
“略知一二。”廖华没敢说实话。
略知一二……
陆染轻声一笑。
看来他对姜程也没有什么好感。
不然的话，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治好了姜铮。
难道……他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所以对姜程有所防范？
“像他这样的人，适合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廖老先生应该没意见吧。”陆染强调。
那不容置疑的话语，听得廖华身体一紧，脸色渐沉。
“陆小姐，姜大帅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你要是不治好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廖华担忧的提醒。
“那就看看在他姜大帅的眼里，是女儿重要还是儿子重要！”陆染毫不掩饰的对床上的姜铮笑了笑。
这话廖华没听懂，不过看着陆染那一点不担忧的样子，他似乎也没有再怀疑。
此刻，站在门口等候的姜程，担忧的沉着脸。
“爸，陆染敢这样对付哥，简直不把你放眼里。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把她接走，我真是一点也不想跟她住在一起了。”姜甜又恼又担心。
自然是害怕陆染会跟她算下药的帐。
“对呀老姜，她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铮儿，真是一点也不把我们家的人放眼里。她……她不会是来报复我们的吧？”李秀芳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听到报复这个字眼，姜程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异样。
背在身后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不过片刻，姜程就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反问道，“她来复什么仇？”
“我们现在住的那栋风水别墅不是他们家的吗？”李秀芳又小声说。
这话惹得姜程心生怒意，眼眸立马瞪向她。
那冷厉的眸光，吓得李秀芳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几人纷纷朝门口望去，便见廖华和陆染一同从病房里走出来。
“廖老先生，怎么样？”姜程迎上前，期待的询问。
目光又瞥向一旁的陆染，她那一脸平静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了天真无知的少女。
可是这样的面容下，却是一颗狠毒的心。
“舅舅，堂哥的事情确实是我干的，谁让他对我起了色心。让我救他不是不可以，除非……让堂妹嫁给那个人。”
陆染说完，咧嘴一笑。
这话听得李秀芳和姜甜大惊，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陆染，你……你竟然还威胁我们！”姜甜恼怒的呵斥。
“陆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所以这样欺负我们家的人？”李秀芳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悦的质问。
“她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敢这样对付我哥，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对付我们呢！”姜甜狠咬后槽牙。
这个陆染明明答应嫁人了，现在却又演上这一出，难道是知道那个男人的恐怖吗？
“我就说一句，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若不是你帮着你哥给我下药，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吗？”陆染漂亮的杏眼一挑。
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这番话，却听得姜程以及李秀芳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
目光匆匆看向姜甜。
“爸妈，你们……你们别相信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姜甜慌了，极力解释。
“真的没有？”陆染轻笑。
语落，伸手拿出姜铮的手机。
随意操作一番后，便打开了手机屏幕，而后点开姜甜的微信，将证据摆在众人的面前。
“哥，药已下，待会你就过来吧。”
看着聊天记录，姜程和李秀芳的脸色瞬间黑沉。
突然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姜甜的脸上。
力道之大，差点将姜甜甩摔在地上。
脸蛋火辣辣的痛让她眼里瞬间冒出了泪水。
“老姜，你……你干什么打甜甜呀。”缓过神的李秀芳，急切的将姜甜护在自己的怀里。
虽然心里也知道姜甜是做错的事，但此时此刻不是计较这个事情的事情。
“她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还问我为什么打她！”姜程大声呵斥。
他没想到儿子这么混蛋，女儿也是这么的愚蠢！
“舅舅，是他们两个先对付我的，所以必须得有个人付出代价。”陆染微扬下颚，没想要妥协。
此刻的姜甜和李秀芳都知道，陆染是在逼迫姜程选择女儿还是选择儿子。
一般来说，男人都会重男轻女，但姜铮一点也不争气，所以有反转的余地。
姜甜心里也明白这一点，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痛，噗通一声跪了下，连忙恳求起，“爸，我现在不想嫁人，我还要去国防科大，还要接你的班，不能这么早就嫁人！”
“对呀老姜，甜甜还这么小，你忍心她这么早就嫁人吗？她这么优秀，以后肯定能将我们姜家发扬光大的。”李秀芳也顾不上慈母的形象，一心只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姜程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里略有些为难。
一个是自己的根，一个是接班的人。
“舅舅，要嫁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不好？不然的话堂姐宁死不嫁，堂妹也如此不愿？”
见姜程半天都没有作声，陆染又故意询问。
闻言，姜程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眼底深处的异样，还是让陆染瞧了去。
这一儿一女都是他的心头肉，如果陆染没想错的话，姜程更在家姜甜。
“小染，都是舅舅管教无方，让他们如此胆大妄为。你留了你堂哥一条性命，算是你大度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及。”
沉默一会儿后，姜程表明态度。他的话让跪地上的姜甜舒了口大气，一旁的李秀芳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了下。
两人偷偷相视，心里十分窃喜。
还好她姜甜优秀，不然的话肯定取代不了儿子这个根深蒂固的地位。
“舅舅深明大义。”陆染笑了笑。
示意一下后，便转身离去。
“姜大帅，我也先走了。”廖华说道一句，也匆匆离了开。
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姜程的双手紧攥成拳。
没想到他堂堂的姜大帅，有一天竟然被这个黄毛丫头给威胁了。
若不是让她嫁给那个人，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爸，你看这个陆染多嚣张，她竟然这样威胁我们！”姜甜一手抚着疼痛的脸，一边哭着指责。
“你还有脸说，做事情这么不小心谨慎，让人抓住了把柄！”姜程怒斥。
“我哪里知道陆染这么厉害，还以为乡下来的任人拿捏。”姜甜委屈极了。
“哼。”姜程冷哼一声，没想要多说，转身离去。
待他的身影走远，李秀芳才无语的说，“甜甜，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帮着姜铮做那样的事情！还好这些年你表现优秀，不然的话你爸肯定不饶过你。”
李秀芳想想都后怕。
“我当时也是气不过陆染在酒会上压了我的风头。而且是哥她怂恿我，我也不好拒绝就帮他忙了。何况陆染本来就不是正经的人，她大晚上的去酒吧约会男人，给哥睡一下就能怎么样！”姜甜咬牙切齿。
觉得陆染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什么？她去酒吧会男人？”李秀芳震惊。
“对，我还有照片呢。”姜甜说着，匆匆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那些照片。
要不是指望陆染嫁过去，她姜甜早就把这些照片给公开了。
“我天，这个陆染真不要脸，没成年就去酒吧，还跟别的男人去酒店开房！”李秀芳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真恨不得把这些给公开，让众人唾弃。”姜甜十分气恼。
“这些照片可千万别公开，那个人要是看到了，肯定不要陆染这个破鞋了。”李秀芳匆匆阻止。
“放心，我还是知道轻重的。我留这些照片没想公开，只是……”姜甜说着，止住了话。
她心仪司战的事情，连她妈都不准备告知。
“妈，我的脸是不是肿了？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上学？”姜甜匆匆转移话题。
“让医生给你处理下吧。你爸也真是，竟然真的打的。”李秀芳心疼。
“还都是陆染，真希望她明天就被那个人给接走！”姜甜紧皱眉头。
……
陆染离开医院没有直接回姜家，而是跟着廖华来到了一家餐厅。
两人沉默许久后，廖华忍不住好奇的问，“陆小姐，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如果不是看见陆染与姜染长得一模一样，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姜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儿。在部队的时候，他时常给姜染看身体状况，从来没见她有过喜脉，很疑惑她怎么会有孩子。
“不知道，我连我母亲都没有见过。廖老先生，我舅舅说你当年跟过我母亲，那么你知道我母亲一家人是怎么被灭门的吗？”陆染平静的反问。
听上去淡然的口气，却让廖华心里一紧。
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知道当年灭门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大胆的提及这件事情。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女孩敢提及吧。
“看来陆小姐知道的事情不少。”廖华深深叹息。
“那么廖老先生知道多少呢？”
虽然廖华不在厉斯年的名单当中，但是在出事前一个月他突然离开了部队。
“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当初因为家里出了事情，我率先离开了部队。等到你母亲出事一个月后，我才知晓这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敢多猜测。”廖华说完，垂下眼眸，再次唉声叹气。
从他的口气和脸上的表情来看，陆染觉得他确实没有说谎。
何况他只是一位医生，掺杂不了那么大的政权之事。
“陆小姐，你回姜家是复仇来的吗？”
沉寂片刻，廖华又猜测的问。
自从姜染出事后，他对姜程一直都没有好感。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觉得这一切肯定跟姜程脱不了关系。
“他们住的可是我母亲的家。”陆染又道。“没错，姜大帅一家人现在住的那栋别墅，确实你母亲一家。当年那块地方一直有风水宝地之说，所以你母亲一家离逝一年后，姜大帅一家人就搬了进去，这么多年也变得顺风顺水。”
顺风顺水？
陆染心里讥笑。
他姜程今日所得的一切，都是背叛她才拥有的。
“要真是风水宝地，我母亲一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陆染讽刺。
她从不信这些，只知道一切靠自己。
这话说得廖华语塞。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跟姜染一模一样，让他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陆小姐，你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跟姜程作对。他现在在南都一手遮天，真的不好惹！若不是因为婚约的事情，他恐怕早就不放过你了。”廖华又善意的提醒。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婚约，但他看出陆染是替嫁的。
这姜程将陆染接回姜家，恐怕也是为了替嫁吧。
“廖老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陆染笑了笑。
那笑看得廖华一怔。
因为当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姜染这般笑容。
这张原本就长得好看的脸，再那么一笑，简直倾国倾城。
“廖老先生，我的这封穴针法怎么样？”陆染突然转移话题。
嘴角处更是荡漾出别样的笑容。
不等廖老先生回话，陆染起身就准备离开。
“这套针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说起这针法，廖华心里又疑惑了。
虽然这一套封五穴阵针法跟他创的那套有一点迥异，但是很相似。何况，当年姜染跟他学过，不得不让人多想什么。
难道……难道当年姜染根本就没有死？
廖华突然涌出这样的猜测，眼里毫不掩饰的露出惊愕的神情。
“你觉得呢？”陆染意味深长的反问。
语落，不再继续停留，快步离去。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廖华许久都没有缓过神。
这一句‘你觉得呢？’的话，让廖华心里的猜测变得更加强烈。
若是姜染没死的话，那么她会有女儿就说得通了。
而且，她的女儿肯定是回来复仇的！
……
陆染回到姜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原本以为会有不少人等着她，但是进门后，看见的却只有姜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垂头丧气的等着她。
见到陆染回了来，姜老太太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关于姜铮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
姜程想让她来恳求一下陆染放过姜铮。
“小染，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哪里了？”姜老太太先关怀的询问。
“跟廖老先生多聊了一会儿。”陆染平静的回道。
“就是军区的那个有着神医之称的廖老先生吗？”姜老太太略诧异。
她听说今天廖神医去医院看了姜铮，也知道这个廖神医当初跟过姜染。
“嗯，他跟我说了一些当年我母亲的事情。”陆染淡然一笑。
“都说了些什么？”姜老太太说着，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廖老先生说我母亲当年很厉害，是所谓的战神。这些……姜奶奶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呀？”陆染又故意质问。
闻言，姜老太太的脸色变得略有些难看。
“姜奶奶，我没想到我母亲当年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我也想成为那么厉害的人。不，我要成为比我母亲更厉害的人，那样的话才不会让人害死！”
陆染特意强调后面那句。
那话听得姜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知为什么，姜老太太感觉陆染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可是当年的事情，连她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一回事，她这个丫头怎么可能知道！
“姜奶奶，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早睡早起身体才好。”
见她失神，陆染又关怀的嘱咐。
眼看陆染就要走去房间，姜老太太连忙将她叫了住。
“小染，你堂哥确实做了浑蛋的事情，但你……能不能给奶奶一个面子，毕竟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孙子，奶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辈子这样！”姜老太太说着眼泪婆娑。
她那样子十分惹人心疼。
此时此刻的场面，若是让外人瞧了去，还以为她陆染欺负了这个老太太。
“姜奶奶，你这个宝贝孙子他可是想睡我。”陆染讥嘲。
“我知道他很浑蛋，可是再怎么浑蛋，也是我们姜家的人呀。小染，你打他骂他，就算把他送去坐牢我也同意，但……但别让他这样一辈子行不行？”姜老太太再次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