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张隽秀的睡容,叶云的眉眼又柔和了下来:“脱衣裳的事,等你长大点再提。”
说着,视线不觉移到了小家伙掀起袖子的胳膊上。
入目是肌肤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虽然现在已经痊愈,但每每看着都能想到痊愈前的触目惊心。
不仅仅是胳膊,身上各处都带着不同的疤痕。
这些伤有林家打的,也有原主打的。
叶云每次看着小家伙,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浮出殴打他的场面。
从他三年前进入叶家起,几乎没有落下过一日不挨打。
有时轻,有时则几日动弹不了,趴在草席上苟延残喘。
小小的身躯,明明瘦弱得像根随风能动的竹竿。
却是不论倒在地上,还是爬不起来,稍微恢复点行动力,便会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也从不在原主面前哭着喊疼,只会认错。
妻主生气了、妻主没吃饱、妻主没银子喝酒了、妻主不上进了,全是他的错。
回想起记忆里那一幕幕,叶云心里万分复杂。
尤其是晌午那会,她差点就对小家伙控制不住,幸好柳东临赶巧来访。
叶云暗自庆幸,但林清就不这般想了。
他看似平时不记仇,实则记起仇来会记一辈子,尤其是坏了自己好事的人。
这会儿在梦里,都忍不住诅咒对方喝盐水,咸死她!
家中该迎来的客人已经来过。
接下来两日,叶云除了忙着村里分粮和上山的事儿,便在等待银子送上门。
而林清虽渴望和妻主圆房,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啥!你要找人识字学算盘?”
李氏来串门,找了个理由收回小册子。
眼看小册子收回来了,林清却生了别心思。
他心里一噔,以为林清是将自己先前的话听了进去,连忙道:“清弟,我上回就是嘴快,真不是撺着你管你家妻主买卖事儿。”
“你可甭听进去,万一惹你家妻主不高兴.......”
林清知晓李氏的反应,当即拉住他的胳膊:“李哥哥,这事我不让妻主知晓。”
“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学点东西,来日妻主累了乏了,能帮衬上一些。”
“再一个,妻主平日在外做买卖我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妻主有没有在外头受委屈。”
那日李哥哥无意中一说,令他意识到妻主再厉害始终是一个人厉害。
家里就他一个夫郎,没有娘没有爹,更没有同胞手足。
要是将来有点什么事儿,妻主一人扛不住的时候,他这个夫郎除了干着急外,只怕事情能解决也找不到门路。
李氏一听林清只是瞒着自己妻主学点儿东西,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是,你家妻主孤苦伶仃的,再怎么厉害,家里头也不能没帮衬。”
“但你若要学只能找男子教,女子定是不便的。”
“懂得识字写字还会打算盘的,通常都是女子多,男子甚少见。”
李氏说着,寻思了一会,真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前些日子有个男子上我家来买水,听闻先前是在镇上开铺子做营生的,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还打得了算盘。”
“只是听人议论,那男子的名声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