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安南提起玉氏兄弟的来历,李氏啧啧地说道:“瞧着怪好看,却不是个正经的。”
“林家林泰平时是蛮横,倒从未听说跟别家男子勾三搭四。”
“清弟,这事你要不要问下?”
两家关系缓和,叶云虽没在村里表态,但上回坟地出事,林家姐妹帮忙落过坟。
要不是叶云愿意让她们帮忙,林家姐妹也插不上手。
林清不想多管闲事,林家又不是没人了。
只是转念一想,玉氏兄弟找他妻主不成,扭头找上了林泰,好似是专挑跟自家有干系的。
“去问问吧!”
林清担心里头别有什么名堂。
这会儿,院内林泰跑不动了,她的腿脚落了疾,哪跑得过林福。
“姐,我真没有欺负他们。”
林泰恼得很,怒瞪了那两位男子一眼:“前两日他们找人讨水,家家户户人排队太多,我看他们渴得很就送了两罐子水。”
“若知晓他们今日上门无中生有,我才不愿意行那好事!”
以前做错的太多。
替林清的爹迁坟后,林泰在村里走动了几日,找往年得罪过的人赔礼道歉。
村里人大度,一笑泯恩仇。
林泰重拾做人的信心,想做点好事赎罪。
见到村里难民有急缺水的,她便从自家水口接水送出去。
恰好前两日玉氏兄弟讨水,顺手送了两罐子。
“姐,我就见过他们一回,还是好多人在场的,我犯得着占他们便宜吗?”
林福是林泰的同胞姐妹,自幼一块长大。
林泰尽管以往对自家夫郎脾气暴躁,可在家室上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哥哥,你听,这个混女子说的叫什么话?”
玉繁哭得梨花带雨,一脸委屈地挣开玉华的手。
“她占了我的身子,认都不敢认!”
“如此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索性让我一死百了,省得被人糟践。”
说完话,玉繁猛地朝另一边跑去,提着脑袋要往院墙上撞。
“繁儿!”
玉华惊呼一声。
林家一家子顿时惊住了,想阻止也来不及。
与此同时,在门外的林清出声道:“艾罗,快拦住他。”
“是。”
艾罗随手拈起一块石子,直接朝院内打去。
准确无误地打在玉繁的膝盖上。
就差一步的距离,膝盖刺痛,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紧接着艾罗飞身入院内,走到玉繁跟前,将人拎起来丢到院子中间。
林家人见过艾罗,装扮醒目特殊,是跟在林清身边的那个随从。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帮忙。”
林福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艾罗眸色冷淡:“是郎君的意思,不必谢我。”
话落,抬步去到院门,将门从里打开。
外头站着林清、李氏、苏安南三人。
“清儿弟弟。”
林福朝林清打招呼,点头致谢:“谢谢。”
“不客气,我是听见你这有动静,顺路过来看看。”
林清说着话看向寻死不成的玉繁,又看了看神情不安的玉华。
“我在门外大抵听了会,你家弟弟说林泰占了他身子,有这么回事吗?”
“是有这事。”玉华点了点头,赶紧扶起自家弟弟。
林泰听了,顿时声音尖锐地辩解道:“你含血喷人!”
“你们在陷害我,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我们陷害你?”
玉繁揉着疼痛的膝盖,愤愤地瞪着林泰。
“男子的名节何其重要!”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瘸子,寻常的农家门户,我用这等法子陷害你?真是可笑至极。”
骂完了林泰,玉繁又将矛头对准了林清。
“林郎君,你是来给你爹家人撑腰的吧?”
“我瞧明白了,你们人多势众,见我和我兄长无依无靠便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玉繁和玉华此刻还没注意到,站在林清身后,李氏左侧还有一个人。
苏安南刚才有意遮挡了几分,没被他们瞧仔细。
不过,即便瞧仔细了也未必认得出来。
他们是几年前打过照面。
现下的苏安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光鲜亮丽的商户公子,未施粉黛,只有一身粗衣麻布。
“玉二公子,话不能说得太满。”
苏安南站了出来:“你说你瞧不上林泰,犯不着陷害她,那我便想问问玉二公子当年是怎么进的陈家为侧室?”
“这样的低劣手段,我在郯县见过不少,都是些攀龙附凤的。”
“正巧郯县城内的百姓,流落到此地的极多,定寻得出人说你们的底细。”
玉华和玉繁见到苏安南,先是一愣,看了半响才认识出来是谁。
“我当是谁,原来是在郯县出了大名的苏公子。”
“苏公子那话说的是自己吧?”
“攀龙附凤,当初勾搭县官不成,反惹去了县官家的正室夫郎,听说那一顿打得不轻呀!”
玉繁牙尖嘴利,玉华站在一旁面色窘迫,没出声。
苏安南听完玉繁的话,脸色变了变,怒火中烧。
“安南哥哥别生气。”
林清拍了拍他的肩头,随而朝艾罗交代道:“艾罗,你去跟难民张罗一声,让大家过来认人。”
他也不跟玉繁逞口舌之快,只当面交代。
艾罗点头,顿时朝门外去。
玉繁见挑拨不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你们,你们打定主意咬死不认了是不是?”
“我可告诉你们,我和我兄长出身如何,跟那个瘸子占我身子是两回事。”
“找人来好啊!”
“索性大家都不要脸面了,闹得越大越好,我便要看看还有没有天理在!”
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家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林福将林泰拉去一旁,俨然地再问了一遍:“林泰,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
“你要是做过你就承认,大不了让那男子进咱们家的门,添多两副碗筷。”
“我没有。”林泰不管回答几次,依旧是同一个答复。
“姐,我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做。”
“再说我不能娶小进门,我亏欠我家夫郎,我早想好了,往后一辈子跟夫郎好好过。”
玉繁拿出了横劲,林清今日不同那日骂人,他非但没恼气,还从院内拿来了板凳落座。